將垂到臉邊的亂髮撥開,好奇地問道:“你就不想知道,那兩種靈草有什麼大用?”
白易已經越過了怪人的囚牢,聽到對方的詢問後腳步再次一頓,轉頭道:“得到了,自然知道有何用處,得不到,知道何用又有何用?”
聽著白易有些拗口的言辭,怪人嗤笑了一聲,道:“小聰明而已,本以為你心智過人,原來也是個凡夫俗子。”
怪人臉上的神采漸漸褪去,抓起囚牢外的飯碗,一邊囫圇吞吃,一邊冷漠地說道:“不知者不罪,可是有了知道真相的機會還自大不屑,那便是愚昧。”
這番話,說得有些刺耳,怪人的意思是說白易剛才有個明白兩種材料真正用途的機會,卻裝作自大而錯過,根本就是個愚蠢的笨蛋。
白易哪能聽不出對方的暗諷,不再離去,而是似笑非笑地蹲在囚牢前,盯著狼吞虎嚥的怪人,以極低的聲音說道:“花去瓣,以毒養膽斷魔念,草裹玉,寧心靜神障不生。”
說完這番怪語,白易比出個“魔障”的口型,卻並未發出絲毫的聲音。
哐當!
還剩下少半的稀粥,隨著飯碗的跌落灑了滿地,一些個頭不小的黑蟻爬了過來,聞了聞之後,又相繼爬走,蒼雲宗地牢周圍的黑蟻,對於稀粥可沒有半點兒興趣,它們最喜歡的是腐肉。
“你……你怎麼知道!”
怪人本就蒼白的臉,此時就像是一張白紙,帶著滿眼的不可置信,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除非是長老級別的強者,蒼雲弟子絕對沒人知道烏脂花與莒蓮草的真正用途!”
烏脂花與莒蓮草,這兩種珍貴的靈草最佳的用途不是煉丹,而是用來壓制從修真者內心繁衍而出的魔障。
魔障,是心魔的另一種稱呼。
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訊息一般,怪人直勾勾地盯著囚牢外,面帶淺笑的少年,半晌後虛弱地倚在牆上,苦笑著說道:“人外有人,原來愚昧的是我,而非旁人。”
對著白易鄭重地點了點頭,怪人再道:“丹閣楊海,受教了。”
“丹閣的人。”白易微微一怔,問道:“你是楊一帆的師兄?”
“楊一帆?不認得。”怪人搖頭,道:“我已經被關在天牢三十多年,不認得那些後來的新秀,更沒人記得我這位丹閣首徒。”
“你是丹閣一脈的大師兄?”
白易微微有些驚訝,修真宗門裡,一脈的首徒,可不是鬧著玩的,那都是將來接替師尊,成為一方長老的人物,沒想到這位有機會接管蒼雲宗煉丹閣的丹閣首徒,竟如此落魄。
感知到對方體內毫無靈氣波動,白易生出些好奇,問道:“修為被廢,一關就是三十年,你究竟做了什麼欺師滅祖的驚天之舉。”
怪人沒有答話,反而露出一種古怪的神色,靜靜地盯著白易,半晌才低聲反問道:“不到築基,不生靈識,你究竟是如何看出我修為被廢?”
白易啞然一笑,道:“我猜的。”
“猜得真準。”怪人古怪地笑了笑,也沒多問,伸手在懷裡掏了半天,掏出一張髒兮兮卻輕薄得幾乎透明的獸皮,眼中現出一股異樣的神采,道:“如果你能說出這是什麼,我就告訴你,我是如何欺師滅祖。”
看到怪人手中的破爛獸皮,白易眼中忽然閃過一道銳芒,沉默半晌,道:“如果我能認得出,這東西送我如何。”
“好!”怪人十分痛快地說道:“寶劍贈英雄,只要你識貨,送你又何妨。”
“楊兄倒是個痛快人。”白易報了抱拳,道:“白易先謝過了。”
“你倒是夠狂!”怪人聞言哈哈一笑,道:“剛看一眼就道謝,難道你已經認出來了?”
“百面魚臉。”白易說出了一個無比古怪的名字,隨後伸出手,示意對方把獸皮拿來。
聽到百面魚臉這四個字,楊海的笑容立刻凝固在臉上,兩隻眼睛裡充滿了深深的驚懼,竟比剛才白易說出兩種靈草的真正用途還要吃驚。
“我雖然修為被廢,卻能大致看出你並未築基,難道你隱藏了真正的修為?”怪人壓低了聲音,沙啞著說道。
“煉氣中期,你並沒看錯。”白易淡淡一笑,道:“看的古籍多些而已,所以見過這種材料的記載。”
沉沉地撥出一口氣,怪人無奈地苦笑了一聲,將獸皮遞給了對方,道:“願賭服輸,送你了。”
接過獸皮,白易心中一喜,不管獸皮骯髒,直接收了起來。
別看這塊輕薄的獸皮十分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