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這種小宴的。
比起羅令妤的做派,陸夫人傍晚問話時,單獨漏了陸昀,就顯得讓人不那麼愉快了。
晚間陸昀窩在榻上翻書,燈火映著他明潤眉目,簾子挑動,火光一閃,他眼眸縮一下,看到貼身侍女錦月氣哼哼地進了屋。錦月滿臉寫著“不高興”,還把簾子耍得很響,影響到了陸昀看書。
錦月跟陸三郎告狀道:“大夫人瞧不起我們!傍晚時她叫郎君們的書童侍女問各位郎君們的功課,就是不問郎君你。怎麼,郎君你不姓陸啊?府上就她家二郎寶貴啊?”
陸三郎翻一頁書,淡聲:“大夫人耿直,向來如此。沒人管,多高興。”
錦月一點都不覺得高興。錦月在簾子下站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跟陸三郎八卦道:“聽說起因是羅娘子那邊鬧的……”
陸昀仍低著眉,似在認真看書。然瞭解他的錦月見他半天不翻書,就知道他在聽自己說話。錦月盯著三郎那仍透著隱約巴掌印的臉看,心想羅娘子果然在三郎這裡與眾不同。錦月當即把自己打聽到的八卦說給陸昀聽,末了沉默一會兒,同情道:“寄人籬下,還惹惱了陸夫人。羅娘子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
“陸夫人那般眼裡揉不得沙,恐要親自去‘雪溯院’,訓斥羅娘子了。”
陸三郎漫不經心:“活該。”
他停頓一下:“早提醒過她,誰讓她不聽。”
錦月卻不贊同,她對羅令妤還是很有好感的。因為,咳咳,羅令妤經常給他們這裡送禮,送的禮物陸三郎態度不明,錦月卻喜歡羅令妤的上道。她為羅令妤爭取道:“話不能那般說。羅娘子年紀尚輕,又不識得陸夫人,初來乍到,自然會走些誤區。這些,三郎我們剛回建業時,不也吃過這些苦麼?”
“都是沒有父母庇護的……三郎你對羅娘子就沒有一點同病相憐感麼?羅娘子還不如您當年呢……您好歹是正統的陸家血脈,羅娘子在我們家,可是什麼都沒有的啊。”
“郎君、郎君……”
陸昀:“叫魂呢?”
錦月臉刷地紅了,她眨眼,期盼地望著三郎。
良久,看陸昀扯了下嘴角:“你去打聽下她那個小宴怎麼回事。”
有三郎撐腰,錦月當即面露喜色,應一聲後出去讓人去“雪溯院”打聽情況了。回來後,錦月在廊下視窗踮腳望一眼屋中還在淡定翻書的陸三郎,她想三郎慣來如是,但只消自己給三郎找到出行的衣衫,一會兒三郎肯定會出門的。
多虧了羅令妤平時的“心機”,投得錦月的好。
錦月回頭,正要去隔間準備三郎的衣袍,忽然深吸一口氣,看到院中站著的大氅青年。錦月張口結舌:“公、公、公子!您怎麼來了?!怎麼不通告一聲?”
青年面容秀氣,站在院裡,一眾僕從們戰戰兢兢地垂著頭不敢看,他不知道站著看了多久。青年看到了錦月,輕輕地說了幾個字:“三郎,有,疾,孤,來,看。”
他說的又輕又慢,字數還少。
錦月領他進去見人——
這位是當今南國陛下名下的五公子,陳王劉俶(音同觸)。也是陸二郎陸顯不喜三郎交好的那位公子。
劉俶說話這麼少,非其他緣故,乃因,這位公子,是結巴。然他口吃的事,哪怕是陸三郎的貼身侍女,錦月也是不知的。
錦月想,這位侍女,便是表小姐帶來的侍女靈犀吧。到陸家後,老夫人見羅氏女清貧,就送去了一個貼身侍女,並幾個二等侍女、做雜活的。為了討好老夫人,羅令妤直接給老夫人送的侍女改了名,提到自己跟前用著。以前她的貼身侍女靈犀,就給了自己的小妹妹用。
這位靈犀娘子的存在感極低……眼下被羅雲嫿拖過來到“清院”找麻煩,大約都要嚇死了。
錦月笑望著她:“這位便是靈犀吧?好像我上次去‘雪溯院’送畫時見過一面。”
靈犀被錦月盯得不自在,她木了半天,才意識到錦月盯著她是什麼意思。靈犀一個激靈,連忙小跑著到羅雲嫿身前彎下腰:“小娘子,咱們回去吧。你姐知道你鬧騰肯定要罵你的。”
她再小聲:“咱們借住陸家,怎能得罪人家……”
羅雲嫿哼著鼻子臉朝天:“就是三表哥推了我姐姐,我要說法!你別管,我自己跟三表哥說!”
羅雲嫿:“我沒規矩怎麼樣,推了人怎麼能不認賬。誰才是沒規矩啊。”
羅雲嫿:“三表哥,三表哥!”
靈犀手足無措,完全招架不住這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