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岱娘也看得詫異,小聲道:“我也不知道。”她和陸仲愷相識已久,只知他懂些醫術和卜算,另外就是寫幾個字,畫兩筆畫,卻不知道他從哪裡學來這等厲害法術,居然能將這葉羅什耍得團團轉。
陳靖仇第二次踏上噬嗑位,葉羅什便覺腳下似踩入了一團泥濘之中,居然舉步維艱,腳都幾乎抬不起來。他心頭一動,忖道:“這小妖的妖術好生厲害,我再這樣任由他施展,只怕會在妖術中越陷越深。”他的修為比陳靖仇和陸仲愷加起來都要高得多,雖然不懂這六道圓輪大法,一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以至處處掣肘,味嗅兩官都被封住,連行動也已受阻,但馬上就想出了以不變應萬變的對策,盤腳坐下,將黃金舍利塔放在身前,右腳放在左腿上,左腳再放在右腿上,結成了降魔坐,雙手當心合掌,兩手的食指中間指節橫跓,兩手大拇指壓在食指上,結成了大日如來劍印,口中誦道:“娜莫三滿多母馱南惡尾羅吽欠。”
陸仲愷見葉羅什坐了下來,也不知他要做什麼。陳靖仇聽得葉羅什的咒聲傳來,陸仲愷卻不再指點方位,問道:“陸兄,怎麼樣了?”陸仲愷卻似聽而不聞,只是出神地看著窗外,陳靖仇又問了一聲,陸仲愷才“啊”了一聲,道:“入鼎位,過未濟,轉解位,踏渙位。”
陳靖仇依言變換身形,心道:“不知那大和尚又吃了什麼苦頭。”但葉羅什的咒聲依然未斷,仍在重複唸誦,他心道:“這和尚雖然殺不進來,可是在此糾纏不休也不好辦。不知他會不會有幫手前來。”他踏入渙位,見陸仲愷又是恍惚出神,半晌不語,急道:“陸兄,你有什麼厲害法門,一併使出來吧。”
陸仲愷扭過頭道:“我……”他還沒說出什麼來,外面的葉羅什卻是突然一聲暴喝,人已立起,右手托住黃金舍利塔,大踏步又上前一步。陸仲愷臉色忽地一變,急道:“坎!蹇!艮!”
他說得急,三字連成一片,陳靖仇一時間還沒聽清,到了坎位,問道:“坎位後是蹇還是漸?”
蹇和漸位兩鄰,直走是蹇位,斜走是漸位,兩字發音還甚是相似,陸仲愷說得急了,發言都有點變形,陳靖仇便聽不清楚。陸仲愷叫道:“是蹇!是……”他還要再喊,那扇木門卻是“砰”一聲,似被一雙無形的巨手推開,門外赫然便站著手託黃金舍利塔的葉羅什。
木門一開,六道圓輪大法便已被破。這六道圓輪大法其實要四個絕頂好手發動,方能天衣無縫,陳靖仇驅動這陣勢本來就有點勉強,何況他根本不懂,全是陸仲愷現炒現賣地指點,發揮出的威力只有小半,葉羅什的大日如來劍印真言誦過八遍,真氣貫注全身,被封諸識已然盡數解開。他以無形氣勁一下擊開木門,見屋裡諸人都在,一個都未曾逃出,臉上浮起一絲笑意,朗聲道:“善哉。”將手中的黃金舍利塔舉了起來。
眼前這兩個妖物本領說高不高,說低不低,何況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少年相助,居然從寒音寺脫身,到這裡也堅持了這許久,但最終還是技窮。陳靖仇和拓跋玉兒兩個並非妖物,葉羅什本來並不想向他二人下死手,但這兩個少年和妖物同流合汙,那就說不得了,黃金舍利塔下,一概化去。
他一舉起黃金舍利塔,這尊小塔便放出毫光。陳靖仇只覺周遭異樣,心知不妙,但這時候葉羅什已經侵入屋裡,己方已入絕境,只能作困獸之鬥。他正待拔劍,卻覺眼前忽地一暗,四肢百骸似在一剎那間被灌注了鐵水,鑄得死死的,連動彈一下小指頭都不成。
這是葉羅什的法術嗎?他想著。在一瞬間,他看見面前葉羅什的眼裡也現出驚異之色。
難道不是葉羅什在施術?
陳靖仇一怔。但不等他回過神來,忽然有一個人影直閃過來,天山遯,澤山鹹,火山旅,雷山小過,風山漸,水山蹇,一連六步,連踏艮宮六卦,直入艮位。一到艮位,這人影忽地一閃,便已衝出門外,到了葉羅什身前,五指連點,一下封住了葉羅什七處穴位。
一制住葉羅什,這人影又是一閃,已向門外急閃而出。待這人影消失,陳靖仇才覺得周身忽然一鬆,本來渾身似被綁得死死的,現在又活動自如。他看了看雙手,一時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陸仲愷卻已衝出了門去,叫道:“師父!師父!”但他叫得雖響,方才那人卻已無影無蹤,哪裡還找得到人。
陳靖仇追了出來,叫道:“陸兄,方才那人是你師父?”
此番變起突然,本來覺得已難逃一劫,誰知突然間勝負易手,剛才還穩操勝券的葉羅什眨眼間就被制住,這勝利來得既突然,又意外,他做夢都沒想到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