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高檔些,賣的居然有金人將領的貂袍,皮帽,錢褡子之物。而這些擺攤的,居然身上穿著大宋將士的衣服,而買東西的,則大多是江湖人,這些從金軍那裡繳獲來的兵刃,雖說陳舊了些,但比起江湖人那出自民間作坊的刀劍還是要鋒利堅韌許多。岑青沿途走過去,見到一把上好的狼牙棒居然被叫到了五十兩白銀的高價,只是不知道那看貨的江湖人有錢買有沒有命用。
再向前走,是吃飯的地方,所有的攤位都差不多,全是臨街一口大鍋灶,棚子裡面也沒有桌椅板凳之物,最多兩塊石頭一條石板搭成飯桌,吃飯的則沒有多少江湖人,基本上都是各色各等軍士。而飯菜也極為簡單,粗糧加上野菜而已,偶爾有人打到了野味,那攤位便立即擠滿了人群。
“義陽城向北八百里無險可守,背後是秦嶺餘脈,跟金人打起仗來,這裡就會立刻變成戰場。如今的義陽城看似破爛不堪,其實精銳和生力軍都在背後的三關,即便金人南下,大宋軍民只要退入群山,扼守三關,金人便無可奈何。楊將軍荒廢義陽的舉動看似荒唐,其實活命無數,稱之為萬家生佛也不為過。”
岑青正在左顧右盼地嘆息,忽然有人在旁邊開口說道,聲音渾厚清朗。
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近身,岑青嚇了一跳,轉身看去,見是一位面容看上去五十來歲,然而鬚眉皆白的和尚。和尚身上是一件洗的發白的百衲衣,腳下是一雙麻線和碎布結成的僧鞋,左手託著一口漆面斑駁的缽盂,右掌豎立胸前衝著他微笑。
對方表情和善,岑青也不好顯得失禮,拱了拱手道:“多謝大師解惑。”
“阿彌陀佛,貧僧也只是恰巧路過,見施主眉頭緊鎖,口中嘆息,似有悲天憫人的心腸,因此多說了幾句,還盼施主不要怪貧僧多嘴。”那和尚頜首微笑。
“您過獎了。”岑青笑得有些慚愧,他哪裡是在悲天憫人,他只是在嘆息這樣軍紀不整的軍隊如何對抗金軍而已,沒想到卻被和尚會錯了意思。
和尚也不說話,只是笑眯眯地看著他,看得岑青的頭皮有些發毛。
這廝不會是看破了我是妖怪,想要降妖除魔吧?
“呃,那個……大師若是有事,不妨先去忙,我就是在這裡隨便看看。”岑青摸不清和尚的底細,有些莫名的心虛,心道如果這廝真要開始降妖除魔,他就……拔出簪子裡的劍符讓對方滾蛋。
反正李藏鋒吹過牛逼說遇到修為高深的修士,拿出這玩意兒來人家會賣他一個面子。
“無妨,無妨。”和尚搖了搖頭,又道,“貧僧觀施主頗有慧根,只可惜周遭血光繚繞,又有黑氣纏身,只怕是濫殺生靈招惹了陰曹地府的因果,若是放而不管,反失了佛家慈悲之意;若是出手干涉,又不知施主願不願與貧僧結下這段因果。”
岑青頓時臉色僵硬起來。
昨夜裡那幾個手拿鎖鏈鐵枷的鬼卒前來捉拿他,他一直猜想是不是之前在岳陽殺人太多,從而引得地府派出鬼卒抓他過去對質,而追星動手極有分寸,又言語含糊,只提因果不說緣由,或許也是擔心洩露出來被地府怪罪。
和尚看出來了,和尚敢說,自然是和尚跟地府有某些便宜交易,君不見人死往生的時候都要找和尚來唸經超度麼?
岑青沉思了一會兒問道:“若是與你結下因果又怎麼說?”
和尚笑了笑道:“施主隨我回到寺內,貧僧布一場****,超度那些枉死的亡魂,讓地府不再糾纏施主。”
岑青皺了皺眉道:“這是因,果呢?”
和尚又笑道:“施主從此隨貧僧修行,自然能得正果。”
岑青抓了抓腦袋道:“你們廟裡連女的也要?”
“凡有所相,皆是虛妄。”和尚單掌豎立又唸了聲佛,道,“我觀施主,不看皮相。”
“那什麼……你剛才還說我濫殺無辜呢。”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更何況佛陀也有護法諸神,施主入我佛門,亦可為護法。”
“好吧,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跟了你就擁有了殺人執照。”岑青嘆了口氣,他發現自己跟講禪機的人來說話真是失敗,“聽起來不錯,不過我不願意。”
“施主能否告訴貧僧緣故?”
“不願意就是不願意,哪裡有什麼緣故?”岑青想了想又道,“你既然提到了因果,那你告訴我貴寶剎的名稱吧,大不了我以後路過的時候前去上柱香,給你們添些香油錢,了了你跟我聊天這段因果。”
“……”和尚無語了好一陣,然後才道,“施主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