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張鈺待在楊家莊的兩三日裡,他們已是把周圍的人贏了個遍,這種絲毫不給對方留機會的賭徒最可憎,最後惹得人人厭惡,連一個願意搭理他們的都沒有了,只能四個人湊在一起自娛自樂。
不過五鬼中除了岑福之外,基本上都是沒心沒肺的傢伙,連一向沉默寡言的岑壽有了形體能夠言語之後也變了樣子,一群鬼裡就數他脾氣最暴燥,不知是不是由於之前當啞巴鬼時鬱氣憋得太多。
岑青把寒玉扔進嘴裡的時候,恰好輪到岑壽坐莊,他正因為岑喜岑財兩兄弟聯手作弊而罵罵咧咧,但是岑喜岑財又指責他上一把用透視眼作弊,岑祿抱著面前一堆銅錢笑而不語,岑壽轉過臉喝斥悶聲大財的岑祿不來幫忙,忽然間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你這廝有話直接說,為何偷偷地罵老子?”
岑壽大怒,捋起袖子揮拳便要去揍岑祿,卻見岑祿忽地把面前的銅錢往口袋一掃,站起身來道:“不玩了。”
“你說不玩就不玩?你們仨全都贏了老子的錢,就老子一個人輸。”
“我沒罵你,不過想罵你。”岑祿指著岑壽的鼻子道,“今天初幾了?”
“我管它初幾,跟你罵我有什麼關係?”
“今天是五月初五,端陽日。”岑祿指著岑壽道,“那我問你,那小胖子把寒玉拿給咱青公子的時候,你給他說用法了沒?”
“沒我忘了。”岑壽被岑祿掐住尾巴,氣勢頓時弱了下來,“寒玉的用法也是我生前聽人說的,說要把寒玉放在胸口上以功力緩緩催,能解熱毒,青公子不是個姑娘家麼,我就一直沒好意思跟她說。”
“呸!沒說就沒說,還找藉口。”岑祿噴了岑壽一臉口水,“青公子什麼時候把自己當做姑娘過?還是你眼睛瞎了看不見。”
“好,就算老子忘了又怎樣?”岑壽拍拍胸膛,混不吝道,“你來殺剮了老子?”
“我倒無所謂,就怕青公子回過味來,轉頭就扒了你的這身人皮。”
岑青覺得自己處在半夢半醒之間。
這種感覺很微妙,他能夠看到並感知周圍的一切,可是卻身體酥軟抬不起一根指頭,與夢魘那種無力控制的恐懼又不同,更像是倒在一朵厚厚的棉花裡,讓人舒服得幾乎不願醒過來。
然後他看到了張錚。
這傢伙抬起手在岑青眼前晃了晃,確定岑青恢復了視覺後,臉上帶著強忍的古怪笑意道:“把寒玉吞進肚子裡去抵抗端午熱毒,你的奇思妙想真是讓我眼界大開。”
“有問題嗎?”即便不清楚寒玉放進嘴裡之後生了什麼事,岑青也知道自己搞出了烏龍。
“沒問題。如果不是我剛才現你從河裡漂下來,又用乾陽降妖符鎮壓下你體內的寒熱二毒,你猜你會不會變成一隻燒開的水壺?”
張錚這廝一如既往地毒舌,低頭同情地看著岑青:“寒玉之毒,與草木蛇蟲之毒不同,乃五金之毒,毒性更甚於鉛汞,尋常人家放在冰窖製冰,也需用鉛盒盛置,方能以毒攻毒只取其寒。你倒是無知無畏,直接把它吞下融化了。”
“我只問你有什麼問題?”聽到張錚說他無知無畏,岑青頓時不樂意了,放射性金屬的危害明明自己更有言權好不好,關鍵的問題是自己把這玩意兒吞下去,雖然還沒有死,但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問題是沒什麼大問題,只是你把寒毒熱毒都彙集在體內,我沒辦法解決,只能用上清鎮靈符鎮壓下你的妖氣和靈力,簡而言之,你已經無法吸收日月精華,變得和凡人一樣了。”
岑青抬頭看看天上的烈日,果然再也感受不到一點兒熱毒和靈氣,又揮舞了一下手臂,輕飄飄的軟弱無力,與之前那種隨時爆、張力十足的感覺判若雲泥,站起身後又現自己不知何時重新變回了人身,而且身上穿的還是一件儒衫,他朝著張錚看過去:“這是你的衣服?”
“放心吧,路上新買的,我從未穿過。”張錚不知想到了什麼,又尷尬著臉多餘地解釋了一句,“是你徒弟幫你換的衣服,我走到一邊了,什麼都沒有看見。”
“謝了”
岑青衝他拱手道謝道。雖然一直以來對張錚的私德水準不怎麼信任,但這廝終究還是把自己當做同伴,沒有落井下石地降妖伏魔,讓岑青略感心安。
“客氣客氣。”張錚也拱手回禮道。
“那個,容我多問一句你準備什麼時候幫我把這個鎮靈符解開?”岑青抬腳走了幾步,腳下也是晃晃悠悠的,根本找不到以前那種大步流星的節奏,覺得甚為古怪,忍不住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