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不可怕,高手也不可怕,然而一個神經病高手卻絕對不容小覷。
少年雖然不敢殺人,卻有足夠的力量,況且這個世界上有太多讓人生不如死的方法了。
張錚與岑青也只是苦中作樂,笑了半晌之後,互視一眼,再望向那精神有問題的少年,已是雙雙沉下了臉色。
“你究竟是什麼人?”岑青問他,這少年追殺穿界之魂,究竟是天庭的走狗,還是一個真正的穿越者。
少年轉過頭來,兩隻手扒在檁條上,距離岑青只隔著一道碗口粗細的柵欄和兩三尺的距離,似乎只需要一伸手就可以殺掉他。可是岑青沒有動作,如同被宗師的意欺騙了感知一般,這少年雖然在那裡,然而事實上他又根本不在那裡。
“小青,如果不是因為你說出口的話,你一點兒也不像個穿越者。”少年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緊緊地貼著她的耳朵,讓岑青覺得彷彿有一條溼冷粘膩的蟲子趴在脊樑上一般,有種嘔吐暴跳的衝動,“知道嗎?你的性格和相貌與我想象的一模一樣呢。”
“你是誰?”岑青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下心情繼續追問道。
“這個很重要麼?我可以是任何人,我們那個世界上毫不起眼的人,只不過現在我是一條孤魂,一條聚集了法海那老和尚上千年殺孽的孤魂,為了便於你的理解,你可以把我想象成奈落。”
岑青忽然間皺起眉頭,張鈺曾經描述過第二個夢出現在腦海裡。
當時她說:我夢見你渾身是血地跪在一片黑色的土地上,周圍都是各式各樣的妖魔,你嘴裡在說,想吃了我嗎?那就趕緊來吧,啃下我的筋骨,喝下我的血液,然後把你們的力量獻祭給我。
“無限集中放大的惡與**。”岑青冷冷地說。
“你很聰明,如果你不是小青,我差一點就想放過你了。”少年再次出現在岑青身前,盯著她的嘴唇道,“只可惜這輩子我轉世成張玉堂,變成了一個可恥的盜號賊,同樣的,作為天道的懲罰,我太監了。嘻嘻哈哈哈哈……”
他忽然間又瘋狂地笑了起來,然後抬起袖子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我已經毀掉了許仙,然後再毀掉你,最後毀掉白素貞和法海……我難過的時候,要讓所有認識我的人都為我痛苦。”
岑青眯起眼睛:“你還沒有說為什麼要找到穿界之魂。”
“啊,那種東西……用神仙的話來說,人人得而誅之。”少年猛地湊上前,距離岑青的面龐只有兩寸,張錚陡然間從地上站起,對他怒目而視,少年的疑問如連珠炮一般地冒出來,“你是不是穿界之魂?是不是?是不是……”
“哈,你不是。”少年重新站直了身體,用手輕輕地遮掩著嘴巴輕笑道,“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有很多疑問,比如穿界之魂究竟是什麼啊,這人的力量是從哪裡來的啊,天啊這個世界是怎麼了巴拉巴拉之類的……放心,我們的時間還有很多,同樣是穿越者的你,在我看來,是要細嚼慢嚥仔細品嚐的美味呢。”
說著,他猛然間放下捂嘴的手,伸出舌頭朝岑青的臉上舔了過來。
只不過下一刻,他卻愕然地發現自己親吻上了一條巨大的青蛇,那條蛇周身雲霧繚繞,冰冷鱗片刮擦著他的臉龐,蛇頭高昂,一雙血紅而暴戾的豎瞳正死死地盯著他,磅礴的妖力充斥在狹小的牢房之中,碗口粗的木柵欄發出咯吱咯吱的呻吟,似乎立刻就會崩碎成粉末,然而蛇尾又靈巧地擺過來,衝著他的頭顱砸下。
少年閃爍出牢房,擦了一下紅唇,然後又擦了擦,最後還衝著地面吐了一口。這才陰沉沉地盯了現出原形的岑青一眼,消失在空氣之中。
青蛇停下動作,在牢裡愣怔了一會兒,然後緩緩恢復成半人半蛇的模樣,又過了片刻,岑青渾身赤地現身,望著周身濃的化不開的雲霧嘆了口氣。這雲霧,是當初在驪山仙界那些小妖仙們送給她的衣服,與她本身的氣息並不契合,因此無法變化。
“我剛才突然之間感覺不到你了,想來你應該是遇到了為難事。”
白素貞的聲音突然在神魂中響起,把岑青嚇了一跳。
“我已經回到了青城山,你的法力不足,無法透過同心咒向我傳音。”白素貞的聲音裡帶著莫名的笑意,不過隱約還有一些失落,“我這裡有一些修行的法訣,希望能夠對你有用。”
白素貞的聲音沉寂下去,過了片刻,一道道法訣流入岑青的神魂,裡面儼然就有如何用仙山雲霧編織天衣的法訣。
“姐姐,你……”
岑青剛說了一句,就發現自己果然如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