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韋帥望道:“她們在笑你。”
小雷問:“為什麼笑?她們很高興嗎?”
韋帥望沉默一會兒:“因為你不能光著身子到處跑,這樣不對。”
小雷問:“做得不對就會笑?我做錯事時,你並沒笑。”
帥望呆了一會兒,你媽……這個,複雜了……
韋帥望問:“你有沒有覺得好笑的事?”
小雷道:“沒有。”
完了,沒法解釋。
韋帥望鬱悶地想,小雷以前肯定笑過,所以這個不是天生的,肯定笑過吧?怎麼才能把那些情緒再弄回來?
弄回來之後,是否憤怒仇恨也跟著回來了?然後……
長嘆一聲,不一定能正常,反而可能弄死他的事,要不要試?
然後韋帥望發現小雷完全不會自己洗澡,我去,原來他就坐在木桶裡一伸手啊!有沒有搞錯啊,你當你自己是慈禧皇太后啊!韋帥望當即就要暴發,看到小雷那隻斷手,又把火壓下去了。這還不是我乾的嘛,我都讓下人照顧他,人家當然直接就給他洗了,還教少爺怎麼自己洗?我教吧。雖然咱家有的是傭人,但是,你總不能不會自己洗澡吧?這是人類基本技能好吧。
可憐的韋帥望本以為把小雷弄木桶裡頂多搓個背就算了,這下子從怎麼洗頭到怎麼洗腳趾頭都得指導一番,好在小雷還算聽話。一隻手不方便也沒報怨,帥望內心憐惜又愧疚,倒是挺耐心。
小雷並不抱怨自己不方便,韋帥望坐看他笨拙地自己穿衣服,一次又一次地單手系那些帶子,心裡感受是一陣陣的酸澀苦,雖然達不到心如刀絞的地步,總是極度不好受的事,他只得咬牙忍受。
有人照顧你,你不必自己做,但是你總得會吧?沒人照顧時你得能獨立生存吧?韋帥望不指望把他變正常了,只希望他能有獨立生存的能力。小雷是他生命裡的傷口,努力讓傷口變成傷疤吧,不危險的情況下,傷疤存在讓人懂得不做曾經做過的錯事。
到最後,韋帥望還是幫他繫好褲子,輕聲嘆息。
小雷沒什麼表示。
好吧,韋帥望嘆氣,沒有情緒反應還是有好處的,如果小雷是正常的十幾歲少年,自幼喪母,被仇人養大,又斷了一隻手,這樣的生活如何面對?所以,關閉情緒反應與觀察情緒的能力,可能是他生存必須。
他無法正常生活,卻也發展出不正常的能力。溫家的功夫本來是世代累積才具有的巨大成就的,小雷自己悶頭練,貌似比偷來的功力還強大。
什麼是不需要代價的。真要把他變回正常人嗎?
大殺器應該有正常人的情緒嗎?
帥望摟過小雷:“我們去吃點好吃的。”
小雷道:“別碰我,偶爾抱一下還可以,我不喜歡別人碰。”
韋帥望氣結:“我不是別人,你最好習慣。”你怎麼這麼刺頭啊!
小雷沉默一會兒,忍了。
韋帥望猶豫一會兒,把手拿開?他還是慢慢摟緊一點:“這是表示友好,如果真的非常不舒服,你就說一聲,如果只是不習慣,就慢慢習慣一下?”
小雷道:“沒到非常不舒服,只是有點煩。”
韋帥望默默無語,我真討厭誠實坦白的小孩兒……
於蘭秋溫婉地迎上來:“飯菜準備好了,小雷吧?來嚐嚐我煮的桂花粥。”握住小雷手,要領他走。
小雷皺皺眉毛,冷冷地:“別碰我。”
於蘭秋嚇一跳:“怎麼?”
小雷道:“你帶路。別碰我,少說話。”
韋帥望默默,雷死我了……
帥望道:“小雷,不可以這樣對人說話!”教育孩子的路還很漫長啊,我的耐心夠用到一年不?
小雷看韋帥望一眼:“怎麼說?”
於蘭秋見韋帥望臉現怒色,忙笑道:“是我冒失了,帥望,這不怪孩子,我拉他手是我不檢點了,我錯當他是小孩兒了。”
於蘭秋有點窘,其實十幾歲的孩子,她過去直接拉手,是冒失了,只不過她戲園子出身,比良家女是隨便些。一般十幾歲的孩子只會覺得有點窘,這位少年怕是性情高潔……
帥望道:“靠,他剛才跟我也是這麼說的!”
於蘭秋梗住了,呃,那就有點不對勁了……
韋帥望半晌:“怎麼說,你就皺皺眉就得了,別說。”
小雷對住於蘭秋,狠狠地皺下眉毛,結果於蘭秋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