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檔人物,只能聽差辦事,不是君子也不是士,是小人啊。當然那時候的小人,就是指平民草根,君子指的貴族。咱小人物就得言必信行必果了,就這麼點能歹嘛,你沒更大作用啊。做為政治人物,照君主制的說法,不辱君命,照現在的說法,維護國家人民利益啊。
所以韋帥望安心去考慮他的家國大事了。
小黑,你得去給我再劫一個獄了。
我先把人調開,給你創造一個安全的劫獄環境吧。正好你也有幫手,正好你也得逃離是非之地。去把田六善給我弄回來,讓我言必信一下。
先挖墳。
賀叔齊的最簡單,在公主府不太遠。當初小雷總帶著那骨灰罐,所以埋的時候也沒想埋太遠,方便小雷去祭拜。小雷其實也不懂祭拜,他不過是覺得,嗯,這個是三殘,我抱著,雖然不是真人了,總比沒有強。後來有了墓碑,韋帥望帶著他祭掃過,他倒也覺得,這地方挺好的,人少,沒事我可以過來待著。
陳蘊父女的屍骨也在京郊。馮寶君與霍繼剛死在北安城,雖然是敵人,倒也就地安葬了。北國人對勇士一向有敬意,這兩位掌門人戰死沙場,就地安葬在亂墳崗上,因為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倒也立了碑寫了名字。
賀治平與黃翎的骨灰就不太好找了,韋帥望特意給唐家寫了卦信,去問這兩位最後燒成的灰收了沒有?這信一來一回需要不少時間,只能等。
不過,韋帥望並不打算親手轉交這兩位的骨灰。做為一個渺小情緒化的愚蠢人類,他還沒辦法忘掉自己被當一塊牛肉樣踢打踐踏的情景,所以,既然是南國境內,如果骨灰真的還存在的話,他打算同唐家商量一下,讓他們直接交接。所以,唐家的漫漫長路不會對他們的交接造成任何影響。
韋帥望安排人手挖墳送信。
小雷靜靜地坐在墳頭臺階上。
靜靜地看著山風拂過野花。
很平靜的感覺。他不快樂,也不痛苦,只是靜靜地存在著。
有時候,當風吹動花瓣,輕柔地掬起又放下,或者彩霞滿天,他還能感受到一絲淡淡喜悅。
據說很多人想達到這種境界,捨棄塵世的喧囂。
他們關不上那扇門,小雷已經可以隨意關閉,關住所有塵世紛擾,他的世界一片清明。
當然,也關住他對這個世界的瞭解。
偶爾他從門縫向外看一眼真實世界,他覺得,煩亂髒吵。
整個公主府都沒有這個墳頭青草更美妙,所有珠寶都比不上草尖上將滴未滴的露珠在陽光下閃耀的光。穿雲裂帛的歌聲也比不上鳥鳴風嘯,所以,你們成天在忙啥啊?
然後挖墳的人來了,看到有人坐墳頭,倒也客氣地問一聲:“您這是祭拜先人呢?”你不是家屬吧?
上頭吩咐讓挖墳,人一干粗活的役工,又不知道這是誰家墳頭。
小雷誠實地回答:“不是。”
既然不是:“那您讓讓,我們要遷墳。”
小雷就讓開點,他還沒太搞明白遷墳是啥意思,有人客氣地讓他讓讓,他就讓讓。後來他發現人家在挖三殘的墳,他覺得這樣很不好啊,我喜歡在這兒待著,你為啥要給我弄亂?他就直接上去推倒一個,一群挖墳的就不幹了:“哎,你怎麼打人啊?”
小雷可受驚了:“我沒有打人。”我就推一下,打人是會捱打的,你們可別亂說。
結果人家更氣了:“那我他媽是自己摔個跟頭啊?”
小雷很認真地:“我沒打人,我推一下,你就摔倒了。”
你這不氣人嗎?這意思是怪我們站得不穩當啊。
咱魔教的人啊,從沒受過這欺負啊,必須得打一仗,大家拎著鐵鍬就圍上來。
小雷很可憐地躲啊躲,這些人肯定打不到他,可是傷不到他的人他不能打,所以他只能躲。只不過他躲得太及時了,人家眼看著要打著了,人沒了,鐵鍬收不住,就不定打到誰身上了。
只聽一片“哎喲”聲,小雷不住認真地確認:“我沒有打人,我沒有打人。這不是我打的,這個也不是我打的……”
魔教的小嘍羅們終於爆怒了,於是墳地裡出現了可怕的一幕,好幾十人掄著鐵鍬在追著一個小孩兒繞圈跑。
他們真是好命啊,小雷剛被韋帥望教育過……
不然,就地多了一排墓碑。
當韓宇被手下請過來解決奇異問題時,他差點沒當場跪下。
我的天老爺啊!你們在追打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