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見面後商議一夜,定下平亂大計,丁原才託談禹向盛年捎信。
事實上前兩日,丁原與凌雲霄喬裝改扮,混在古燦所率領的漠北大隊人馬裡,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了仙山。一直等到剛才,楚望天設下忘情水毒,企圖暗算燃燈居士,這才相繼露面。
此中過程千折百轉,非寥寥數語所能言盡,卻教姬雪雁、農冰衣等人著實擔心了許多天。
這刻,見丁原安然無恙的站在場中,大家的心情無異於雨過天晴見彩虹。
凌雲霄笑道:“老夫若不死上一次,又怎瞞得過那群忘恩負義的畜生!”
藍婆婆呆立著,直瞪瞪望向凌雲霄,腦海裡不斷浮現起親眼見他被丁原殺死的片段,思路越來越混亂,腦子裡嗡嗡作響,眼神更是茫然,喃喃道:“不對,你是死了,你已經死了——”
凌雲霄黯然一嘆,突然伸指點中藍婆婆。藍婆婆猝不及防又是神志不清,當即軟倒,被凌雲霄一把接住,道:“燃燈居士,勞煩你替老夫將藍婆子送回座上歇息。”
燃燈居士應了,扶起藍婆婆,飛身而去。
凌雲霄目光如電,射向冰宮蓮臺,冷冷道:“凌雲羽,你還不給老夫滾出來!”
凌雲羽飛快瞥了身旁之人一眼,見對方默默頷首,當下縱身躍了過來。
凌雲霄點點頭,道:“好得很,你總算還有膽子上來。你唆使老四驅動黑衣殺手暗殺老夫,嫁禍丁原,以為這樣就當真能夠一手遮天了麼?”
凌雲羽泰然自若道:“不錯,下令暗算你的正是小弟。誰讓你高高在上,壓制了我整整一百多年,卻為了一個正道的老虔婆韜光養晦,消磨雄心?冰宮大好的基業,絕不能斷送在你的手裡。”
丁原冷然道:“冰宮大好的基業?所以閣下便秘密培養黑衣殺手,利用魔教十六絕技四處行兇,興風作浪,妄圖挑起正道與魔教的火拼,再借機稱霸天陸?”
幾句話直如巨石投湖激起千尺浪,數千人不約而同的聳然動容,交頭接耳,驚訝之聲響成一片。
魔教十六絕技傷人害命的懸案一樁接連一樁,搞得天陸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大會未始,平沙島等門派與魔教就因此事唇槍舌劍,爭得不可開交。沒有想到,丁原竟會將真兇矛頭指向了凌雲羽。
凌雲羽神色不變,淡淡道:“丁原,你想為魔教解脫,老夫本無話可說。但禍水東引,指責本座與冰宮,未免有些血口噴人了。”
丁原一笑,蔑然道:“凌雲羽,丁某早料到你不敢承認。不拿出一點真憑實據,又豈能教你俯首認罪,讓天下人信服?”他回頭朝古大先生叫道:“古兄,麻煩你將那隻箱子拿上來!”
古燦答應一聲,將一隻紅木大箱託上蓮臺,凌雲霄伸手一扭,銀鎖斷開,冷冷道:“二弟,你自己看清楚了!”
“啪”的木箱開啟,裡面蜷縮著一個人。
凌雲羽臉色難看之極,低聲叫道:“老四!”
丁原長笑道:“凌雲羽,你想不到吧?你前腳剛走,凌老爺子就帶我端了你的老巢。不僅救出了被你幽禁的凌雲天,更將你留在天指上,秘密冰府中的九名黑衣殺手一網成擒。嘿嘿,這其間還多虧凌雲鶴幫忙,不然我們哪有如此順利?”
凌雲霄一把將凌雲鶴從木箱中像拎小雞似的提了出來,解開他的禁制,說道:“老四,你當著老二的面,把那些話再說一遍。”
凌雲鶴驚疑不定的抬頭瞧著凌雲羽,道:“二哥,對不住,我把實情全都向大哥交代了。”
凌雲羽怒哼道:“窩囊廢,老夫就知道總有一天事情會壞在你的手裡!”
丁原從懷中取出幾捲圖冊,說道:“凌雲羽,這是我們在閣下冰府之中搜查出的十六絕技手抄卷,上面還有你的批註。鐵證如山,你還不認罪!”
會場上頓時炸開了鍋,不論是魔教高手還是正道耆宿,此刻都將憤怒的矛頭指向凌雲羽,如此不共戴天之敵,若不是礙於丁原、凌雲霄正在與其對質,早有人衝上蓮臺與他對決。
即使如此,四周怒罵斥責之聲也此起彼伏,不絕於耳,折磨人們心頭整整經年的謎底終於揭曉。
阿牛如釋重負的長長鬆了口氣,好像一塊千鈞的大石轟然落地。
多虧得丁原百折不撓,萬里追兇,終將潛藏在幕後的黑手抓住。不然今日正道各派鋒芒所指,魔教生死存亡尚未可知。
盛年更是欣慰,卻不忘悄悄朝雲林禪寺的蓮臺上瞧去,只見一慟大師正襟端坐,面無表情,讓人莫知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