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哦,我忙活了半天,卻忘記告訴丁大哥自己是誰了。”
她一面從袖口裡又掏出顆黑色的藥丸,一面道:“我叫農冰衣,醫仙農百草是我的爺爺。丁大哥叫我冰兒就行了。”
丁原訝然道:“你是農百草的孫女?”
農冰衣點頭道:“是啊,我聽爺爺和盛大哥說起過你,他們都欽佩得不得了,還說連紅袍老妖都忌諱丁大哥三分。
“當時我就想將來有機會,一定要親眼瞧一瞧丁大哥的模樣,沒想到這麼快就讓我遇著了!”
她把藥丸湊到了原嘴邊,道:“丁大哥,你快服下它吧。”
丁原端詳農冰衣小手裡的藥丸,問道:“這是什麼?”
農冰衣回答道:“這是”冰心玉壺丹“,裡面有好多種從北地冰原採來的珍稀草藥,奇寒無比,一般人舔上一口也可能凍得半死不活,但給丁大哥用上,正可以毒攻毒,收到奇效。”
丁原將信將疑,問道:“冰兒姑娘,你能肯定不會適得其反?”
農冰衣心裡也沒多大的底,小臉上卻胸有成竹,自信滿滿道:“丁大哥放心,這是我從爺爺那兒偷師來的獨門絕技,一定錯不了。”
丁原心想自己身中火毒,餘日無多,怎麼也是一死,索性就讓這小姑娘冒險一試,說不定真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點點頭,張嘴吃力的將藥丸吞了下去。
那藥丸方一進入丁原嗓子眼,立刻化為一團漿液順流而下。
一道奇寒無比的冰流,迅速從丁原小腹上方擴散開來,沿著周身經脈流轉傳播。冷暖兩道力量在丁原體內,剎那間翻天覆地的激撞糾纏在一起。
農冰衣目不轉睛盯著丁原的臉龐,緊張的問道:“丁大哥,感覺好一點了麼?”
丁原臉上忽青忽紅,額頭汗如雨下,澀聲道:“冰、冰兒姑娘,這藥——不會錯吧?”
農冰衣心虛道:“應該沒問題才對啊!”
丁原點點頭,勉強一笑道:“那就成了——”頭一偏,昏了過去。
農冰衣嚇了一大跳,顧不得了原身上還插著金針,雙手拼命搖晃丁原肩膀,叫道:“丁大哥,你快醒醒,千萬別嚇唬冰兒啊!”
可喊了一會兒,也不見丁原動靜,小姑娘心裡越想越害怕,禁不住小嘴一扁,哭道:“爺爺,爺爺,您老人家在哪兒?冰兒明明是按照您教我的法子以毒攻毒啊,可這回怎麼就不靈驗了呢?”
她珍珠似的淚水滴答滴答落在浴盆裡,濺起串串漣滿,或許連老天爺也被她哭煩,忽然聽見丁原輕輕哼了聲,復又醒轉。
農冰衣欣喜若狂,一把扯住丁原叫道:“丁大哥,你沒事了吧?”
丁原見她淚水還掛在小臉上,一副又高興又害怕的樣子,微笑道:“冰兒姑娘,你哭了?”
農冰衣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淚,道:“我才不會哭呢,那是小孩子乾的事。”
丁原道:“說來也怪,我現在感覺好多了。不過冰兒姑娘,你能不能把金針拔出來,扶我上床休息一會兒?”
農冰衣“哦”了聲,將金針摘除,扶著丁原出了浴盆,在床邊坐下。
丁原小心冀冀的嘗試著運轉丹田真氣,蒸乾了全身溼淋淋的衣裳,盤腿坐在床板上道:“冰兒姑娘,我要調勻內息,麻煩你替我護法。”
其實以他的修為,除非閉入死關,否則尋常人等稍一近身便能覺察,這麼說只是想讓這小姑娘安分一點罷了。
農冰衣見丁原如此信任自己,心中大是得意,在桌邊的木椅裡落座,道:“丁大哥,你儘管靜修,有冰兒在此,什麼樣的壞人也別想打你的主意。”
丁原向她微微一笑,合上雙目抱元守一,靜坐調息。
農冰衣煞有其事的正襟危坐,可沒過多久便感覺無聊了。
她先是一隻手支起下巴,又用金針撥弄桌上的油燈,而後就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小姑娘的眼皮越來越沉重,雖然心裡在不斷提醒自己說:“不行,我千萬不能睡過去,丁大哥還要我為他護法呢。”
然而腦袋已經開始不聽使喚,半柱香不到的工夫,終究趴在桌上酣然睡去。
雞鳴五鼓,農冰衣醒了過來,看到窗戶紙上已映照了一層魚肚白。
她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卻發現自己不曉得什麼時候已睡到了床上,身上還蓋了條毯子。
農冰衣眼睛滴溜溜一轉,猛然想起了自己在什麼地方,“哎喲”一聲跳將起身,埋怨道:“該死,我怎麼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