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的餘毒,大約仍要七日的工夫。”
丁原“哦”了聲,略感失望道:“這麼說,在下很可能是看不到雪兒醒來了。”
九真師太默默點頭,曉得這件事情恐怕也將成為丁原最後的一大遺憾,可惜什麼安慰也沒有用,不如緘默。
但丁原很快臉上又浮現起笑容,道:“這樣也好,她不知道我的事,便不用傷心了。”
九真師太低低嘆息,道:“貧尼早年雲遊天陸,閱人無數,如丁施主這般情深意重者,實為百年一見。但願佛祖保佑,丁施主吉人天才目。”
丁原哈哈笑道:“庵主謬讚了。人活一世,譬如草木一秋,有榮有枯。只求問心無愧,光明磊落,死又何懼?”
石洞中的眾人默默打量丁原,臉上都露出讚譽同情之色。
眼見如此一個青年俊彥,為了心受的女子。味。廄捨身,只剩下三五日的性命,每人的心中都不由一聲嘆息。
九真師太道:“靜念,你出去吧,庵內的俗務就由你暫代為師處理。此後六個時辰要緊守洞口,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得讓外人闖入石洞。”
靜念躬身合十應道:“是,師父!”她悄然瞥了眼丁原,快步退出石洞。
洞口的石門轟然徐徐閉合,靜唸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外。她偷偷抬袖拭去眼角的淚珠,仰面瞧去,一輪金烏正到中天。
彩兒撲騰著雙翅飛到靜念身畔,迫不及待問道:“靜念師父,小姐與丁原怎樣了?”
靜念小聲道:“師父與兩位師叔馬上就要發動‘縹緲輪迴陣’為兩人換血了。”
彩兒愁眉苦臉道:“丁原真的會死嗎?庵主那麼神通廣大,一定能想出讓他不死的法子來,對不對?”
靜念回答道:“但願如此!”只不知是在安慰彩兒,還是在安慰自己?
她盤膝在洞外坐下,雙手捻動佛珠,口中輕輕念頌經文,虔心為洞內的人祈禱。
日頭悠然自東而西,徐徐沉落,天色不知不覺的暗了下來。
一輪皎潔的明月半彎,從煙波浩森的海上升起,銀色的光華灑散天地,縹緲峰上夜風如歌,蟲唱竹曳。
忽然,藏經塔中傳出一聲清越摘鳴,好似鍾磐之音,轉眼響徹空山。一蓬託紫嫣紅的光華從樓頂升騰竄起,直衝數十丈的高空。
靜念雙目一睜,急忙起身,眺望藏經塔的方向。
彩兒大感不解的問道:“靜念師父,出了什麼事?”
靜念心頭一沉,道:“琉璃三界瞳示警,有頂尖的人潛入藏經塔。”
她環顧守衛在洞口的四名同門,見眾人神色間都流露出些許的。涼訝緊張,右手己下意識的按在了身後的劍柄上。
靜念飛快思忖道:“師父與三位師叔如今都在石洞中為靜齋師妹療傷,藏經塔的守衛正是最薄弱的時候。
“這經塔乃本門第一等機密要地,珍藏了千年以來無數佛家典籍,絕不能出絲毫疏漏。萬一對方心懷惡意,竊走藏書又或將經塔付之一炬,不營是靈空庵的滅頂之災!”
眼見半空中琉璃三界瞳煥放出的光彩由淺而深,敵人正在急速逼近樓頂寶庫,守衛藏經塔的八名靈空庵女弟子,居然不能阻攔其片刻,靜念心中不禁更加焦急。
她的資歷雖非靈空庵二代弟子中的最長者,但一身佛門修為卻堪稱翹楚,被九真師太許之為自己百年身後的衣缽傳人。現九真、九玄、九虛師太皆不能分身,她隱然己成靈空庵內第一高手。
當下靜念沉聲吩咐道:“四位師妹,小心把守洞口,不管發生何事都不得擅離半步,更不準任何人踏入石洞!”不等四人回答,抽出身後揹負的仙劍“忘憂”,御風而起,直奔藏經塔。
警訊乍現,百餘己安歇的靈空庵弟子紛紛驚起,團團圍住了藏經塔。但因無掌門的法旨,誰也不敢擅入樓中,只得眼巴巴的抬頭觀望,一個個俱都面色凝重之極。
靜念在樓前停住身形,周圍弟子不約而同的叫道:“靜念師姐!”
靜念匆匆掃視人群,口中低喝道:“靜閒、靜休、靜因、靜照四位師妹,隨我入樓追索,靜觀師妹率同九虛師叔門下加強靈空庵內外戒備,以防敵人調虎離山,聲東擊西。
“其他弟子封鎖藏經塔四周,一伺有敵人從內殺出,立刻攔截,不得縱走!”
眾弟子應諾,靜念一馬當先,領著同屬九真師太門下的四名女尼,仗劍步入藏經塔。
這藏經塔分作七層,高逾十二丈,乃靈空庵中少有的高大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