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野獸,一眼望不到邊。
那時候的他實際上都算不上一個真正意義的人,只是一個披著人皮的野獸,他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活下去,不擇手段的活下去,哪怕不再做人。
他完全不懂為什麼要這樣,他只知道自己必須活下去,除了這個執念,他一無所有。
林蕭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自己遇到大姐時候的畫面,那是一片亂葬崗,這裡埋的、扔的都是無姓之人,死掉之後都沒人理的那種,
這裡就是林蕭的家,因為這裡沒有最可怕的野獸——人類,本能告訴林蕭這裡是最安全的,他就抱著一把斷劍坐著墓碑之上仰望星海……
月光之下,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子就這麼和傳言中惡鬼眼對眼,女孩的眼中充滿好奇、驚訝,各種各樣的情緒,但是唯獨沒有厭惡和恐懼。
那是第一個把林蕭當成~人,當成小孩子,小弟弟看待的人。因為沒有殺氣,林蕭並不認為這個人對自己有威脅,就這樣女孩子把一隻惡鬼,一頭野獸帶回了自己家。
從此一個人的小木屋變成了兩個人的家……
林蕭為了活下去從人變成了野獸,甚至化身惡鬼,但是大姐卻把他從野獸重新變成了人,教他說話、識字、讀書還有做人的道理,其中的辛勞自然不必多說。
完全無法想象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教導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是個什麼樣的場景,但是這樣的經歷卻是兩人一生最珍惜的記憶。
不過現在林蕭回想起來,大姐真心不是當老師的料。
自己現在這麼執拗的性格絕對和大姐的教育脫不了關係,再看看那個人畜無害的三胖,也是個蔫壞的主,只能說什麼樣的水土養育什麼樣的人,性格惡劣的環境造就了同樣性格惡劣之人。
一個性格暴力的大姐怎麼可能有翩翩公子的弟弟,大姐你真該醒醒了……
十里之外的一個洞府,一襲白衫的妙齡女子突然從打坐中醒來,雙眼一睜,動靜之間一個大家閨秀立刻就變成江湖女大姐,
“嗯?怎麼莫名的感到一陣惡意,不會是二子那小混蛋又在背後說道我吧,唉,果然是我當年的教育出了問題,怎麼就把二子教成了這麼壞的混蛋?
明明是翩翩公子的料才對的,當初就不該心慈手軟,哼哼,不過現在也為時未晚嘛!”
與此同時,正在吸納靈氣的林蕭立刻從靜修中驚醒,手中靈石好懸沒掉到地上,突然的一陣惡寒直襲心頭,讓他渾身都不自在起來,這份熟悉的惡寒,彷彿一隻惡鬼正在自己背後詭異的微笑,
“不會這麼靈吧?大姐,心裡話你都能聽到,這下我更不敢去了,唉!”
林蕭糾結歸糾結,大姐這關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早早晚晚都是一死,呸,是一見。
胳膊終究是拗不過大~腿,太認死理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隨即林蕭就看到了一臉安逸的掌櫃老頭,嘿,這老頭又在打瞌睡,整個一個瞌睡仙人,好不快哉!
“掌櫃老頭,回魂了您吶!”
說著,林蕭就輕輕的揪起掌櫃老頭一縷雪白的鬍鬚放到鼻孔之中,果然這招的百試不爽,
“啊切”
一個驚天動地的噴嚏,老頭瞬間就醒了過來,“幹什麼幹什麼,小林蕭你又搞鬼,不知道老頭我最愛惜這縷白鬚,一點都不知道敬老。”
“掌櫃老頭兒,您這話說的,我好心的為您老人家縷縷鬍鬚,免得讓您的口水弄髒,這待遇就算我親爺爺他都沒有,普天之下都沒有比這再敬老的了!”
自從和掌櫃老頭混熟了,林蕭就和老者沒大沒小起來,這倒不是林蕭作死作得,非要挑釁修為高深的老者,而是林蕭這小滑頭知道老人好這口,客客氣氣反而不招他待見。
怪老頭就有這番怪興趣,不過整個玄一門敢這麼幹的,除了玄塔的那位恐怕就只有林蕭了,哪怕是玄一門掌門周承文遇到老者那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句“太上長老”。
這老頭的身份那可是說出來嚇死人那種,他正是當年太玄宗六門長老僅存的一位了,真正的老古董,乃是玄一門真正的護山老怪。
“哼!是啊,你倒是想揪你親爺爺的鬍子呢,但你也得有才成啊!小滑頭,我還不知道你小子,說吧,又有什麼事情求老頭子啊?”
“掌櫃老頭兒,我今天打算去看看我那大姐,可是兩手空空的不太好吧!不知您老人家那乾坤袋裡……”,林蕭兩眼可憐巴巴的望著這位太上長老大人,一副你懂得的樣子。
“哦,就是我們宗內那位有名的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