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散宜生將錦囊內書獻與蘇護。
蘇護與崇黑虎對視一眼,而後蘇護接過書信,將其拆開,只見書上寫道:
“西伯侯姬昌百拜冀州君侯蘇公麾下:
昌聞:‘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今天子欲選豔妃,凡公卿士庶之家,豈得隱匿?今足下有女淑德,天子欲選入宮,自是美事,足下竟與天子相抗,是足下忤君,且題詩午門,意欲何為?足下之罪,已在不赦。足下僅知小節,為愛一女,而失君臣大義。昌素聞公忠義,不忍坐視,特進一言,可轉禍為福,幸垂聽焉!
且足下欲進女王廷,實有叄利:
女受宮幃之寵,父享椒房之貴,宮居國戚,食祿千鍾,一利也。冀州水鎮,滿宅無驚,二利也。百姓無塗炭之苦,叄軍無殺戮之傷,叄利也。
公若執迷,叄害日下至矣:
冀州失守,宗廟無存,一害也。骨肉有滅族之禍,二害也。軍民遭兵燹之災,叄害也。
大丈夫當舍小節,而全大義,豈得效區區無知之輩,以自取滅亡哉?昌與足下同為商臣,不得不直言上瀆,幸君侯留意也。草草奉聞,立候裁決。謹啟。”
蘇護看畢,半響不言,只是點頭。
散宜生見蘇護沉默不語,道,“君侯不必猶預,如允以一書而罷干戈,無非上從天命,中和諸侯,下免叄軍之苦。此乃主公一段好意,君侯何故緘口無語?乞速降號令,以便施行!”
蘇護聞言,對崇黑虎道,“賢弟你來看一看,姬伯之言,實是有理;果是真心為國為民,乃仁義君子也!”
崇黑虎接過書信,看完之後也是讚歎姬昌之仁,道,“西伯侯姬昌果然如傳言那般聖賢,非我等二人可比啊!”
雖如此,可蘇護並未直接給散宜生答覆,而是命酒館好生招待散宜生。
崇黑虎對此不解,待散宜生離去後方才問道,“仁兄既然贊同西伯侯之言,可為何卻又遲疑?”
蘇護坐下,仰天一嘆道,“為兄之女妲己,雖溫文爾雅,善解人意,可卻也性犟,她本就不喜男子三妻四妾,如今要她進宮當妃,卻是不能啊!”
崇黑虎聞言也是一嘆,“以仁兄看,此事當如何?”
蘇護雙眼一閉,良久卻是說不出話來,最後道,“如若我蘇護能夠帶領家眷在這天地間尋得一處角落安身立命,何苦這般與陛下之大軍對壘。”
崇黑虎一聽也便明白,蘇護這是打算與殷商大軍死磕到底了,可是他也無法,之前就已經勸過,如今再有西伯侯姬昌書信勸誡,也是無用,只能搖頭嘆息。
“爹,孩兒願往朝歌!”
就在這時,突然從大殿後傳出一道哽咽聲。
蘇護與崇黑虎兩人同時一驚,瞬間站起身來,轉首望去,只見一道倩影正掩面哭泣,向後跑去。
原來妲己這段時間已從下人那裡得知,帝辛欲招自己進宮而後自己的父親一怒反商的事情,方才剛好躲在大殿後方,見到自己的父親寧願不顧蘇氏一門的安危,也不願強行送她入宮,心中一暖,同時也為自己有這等父親感到自豪。
但是妲己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更何況她也不希望自己一家被那昏君滅族,因此不得已,只得出言。
蘇護望著妲己遠去的背影,張張嘴卻是感覺喉嚨發堵,說不出話來,隨即向崇黑虎告罪一聲,急急忙忙的奔向了妲己的閨房。
崇黑虎看著眼前的一切,也感覺眼角發酸,可是這些都不是他能插手的,因此只能一聲長嘆,“帝王選妃啊……唉!”
而暗中默默關注著這一切的雲中子心中也是感概萬千,他比崇黑虎更加深知帝王選妃而為民眾帶來的傷害。
雲中子本想阻止妲己進宮,可是想到這是聖人在算計帝辛,即便他如何相阻,那狐狸精遲早也是要進宮蠱惑帝辛的,帝辛的殷商也一定會覆滅。
而且如若真的相阻,後面會發生什麼變化,他也一點不知,到時候對營救截教弟子不利。
更何況西周的姬昌確實是聖賢之輩,雖然反商帶有復仇的意思,但是姬昌對待萬民的態度比之現在的帝辛卻是好了無數倍。
雲中子默默的看著這一幕,雖然沒有任何動作,不過心中卻是有了決定。
“嗚嗚……”
蘇護剛一接近妲己的閨房,便聽見妲己悲泣的聲音,而此時,妲己的母親也早已在房間外面慟哭。
“老爺,妲己她……”
妲己的母親悲痛,早已淚眼婆娑,話語中帶著顫音,整個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