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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到此處,腦中浮現出當日的可怖情形,口唇動彈,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聲,坐倒在地大哭起來。
五宗群豪眼見他年紀幼小,神色誠懇,這副怕到晚上做惡夢的恐懼神色,無論如何是假裝不來的,對他的話立時信了七八分。
心止和尚站起身來,道:“後來廣海師侄跟陸小遠動手,被陸小遠以嗜血妖法,吸乾了全身血氣。”
眾人聽到“嗜血妖法”四個字,不約而同的驚呼一聲,一個人的驚呼聲音不大,但這麼多人聲音疊在一起,卻如轟然雷鳴。嗜血教和五宗仇深似海,在座不少人的親友便是被嗜血教邪徒害死,聽說這少年會使嗜血妖法,對陸小遠又是忌憚又是憎惡。
這時兩名僧人抬了一個擔架來,擔架上躺著一名僧人,五宗眾人看到他形貌時,不由得一陣驚駭:他下半身覆蓋了一層薄被,上半身和腦袋裸露在外,身體之瘦,連“瘦骨嶙峋”四個字都不能完全表達出來。
他的骨骼瘦的嚇人,粗的有小拇指的尺寸,細的僅如同一根枯黃的草莖。肌膚疊在一起,皺紋密佈,眼眶深深塌陷下去,兩隻失去水分的眼珠突出在外,整個人如同一具脫水千年的乾屍。
他被抬到心止面前,心止指著陸小遠,道:“廣海師侄,你認得此人麼?”
一名僧人將手伸到廣海的後腦,輕輕一託,讓他的臉正對著陸小遠。
片刻之後,這乾屍樣的怪人喉嚨間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支離脆弱的身體忽然間充滿了力量,一下子坐起。
眾人看的清楚,他雙臂提起,是要撲上去跟陸小遠拼命的姿勢,只是他的骨骼早已酥脆腐朽,連坐起這個簡單動作的強度都承受不了,但聽得“吱呀呀”一陣響,骨骼盡碎,他身體坍塌了。
佛覺寺眾僧齊聲口宣佛號:“阿彌陀佛。”聲音中充滿了悲憤之意。
這一幕既沒有嘶聲吶喊,也沒有迅捷兇狠的打鬥,只這廣海這麼一動,眾人便覺驚心動魄至極,跟著又覺毛骨悚然。縱然如紫華真人這等天位高手,心境已臻於“泰山崩於前而不亂”,也是震驚不已。
生滅院首座心澄大師雙手合十,嘆道:“陸小遠,你做的好大的孽。”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不白之冤(3)
心止說道:“老衲等人趕到山腳,心悟師弟已經奄奄一息了,他留著眼淚向我等懺悔,說他心志不堅,被魔教妖人的攝魂邪法控制,將金蟬神功的法門都說了出來。”
陸小遠道:“佛覺寺的禪定功夫講究收斂心神,禪宗罡氣又是攝魂妖法的剋星,心悟大師是天位高手,被擒之後,殺他容易,要控制他,那可難了。”
心澈冷冷道:“魔教妖人用盡諸般手段酷刑,來消磨師兄的意志,師兄又不是神佛菩薩,焉能真正的心如止水?他心神動搖之際,便被攝魂妖法乘虛而入了。”
心止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道:“心澈師弟還說,五個月前,他在外遊歷,遇見你被嗜血教妖人圍攻,便出手相助,豈知這是你跟嗜血教妖人設好的陷阱,第一上尊曾同輿和第三上尊千面狐趁他不備,暗施偷襲,才將他制住,你和嗜血教妖人一直逼他說出金蟬秘籍。這是他臨終遺筆,各位請看。”
說著展開那張紙,但見其上都是血字,雖然字型挺拔,起筆、收筆卻似乎有些控制不住,顯然寫字之人力道衰微,油盡燈枯。
陸小遠見紫華、素華、黎沅芷、淳于信等人都微微點頭,便知這血書確是心悟所寫,隱隱覺得這件事的背後是一個大陰謀,有人在暗算自己,但到底是誰,卻不易猜測。
按照佛覺寺的說法,一個月前,心悟回到峻極山腳,跟著就嚥了氣,五個月前,自己勾結嗜血教制服心悟,而那時自己正在蒼龍山脈之巔深居簡出,除了張恆和那神秘人物,再無旁人可以證明。
大行和尚見陸小遠怔怔的盯著自己,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當日廣海催動“釋迦伏魔訣”,高達三丈的黃金佛像一掌推出,神聖威嚴,排山倒海的掌風壓將過去,但陸小遠仰天厲吼一聲,撲將上去,一下子將廣海按倒在地,跟著雙手掐住他的雙肩,廣海慘聲呼叫,高大的身體漸漸的萎縮下去。
大行和尚一想到這些,不由得往心觀大師那邊退了幾步。他和陸小遠相距十丈之遙,而心觀大師就在他身後七尺處,但在他看來,陸小遠倘若像當日一樣撲擊,心觀大師可未必來得及救他。
陸小遠突然開口問道:“小師父,你瞧得清清楚楚,便是我麼?”
大行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