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幾點起床的呀?”
劉今天似乎一心一意只做一個動作,對周圍一切充耳不聞,這時突然道:“她也練了一個時辰。好矛法!”
龍女卻似沒聽到,對丁香輕叱道:“練你的功。”
“人家只是好奇嘛。”丁香吐舌扮個鬼臉,眼角瞥見清流青灰僧袍一飄,往山下去,道:“清流,你去哪裡?”
清流搖頭道:“我去鎮裡買些用品。”埋怨地瞪擺著怪異姿勢的溪雲一眼。
溪雲便翻身而起,笑道:“我陪你去。”
清流道:“不用了,你把以前那個大鐘洗乾淨。”
丁香道:“喲,師弟擺起師父的威風。”
清流不理她,轉身要走。
丁香又道:“等等呀,我也去。龍女姐姐,我回來再練功。楠楠妹妹,咱們逛街去啦。”
龍女微微搖頭,知道丁香活潑跳脫,絕不適合自己的矛法,自己所能教她的也極有限。
田楠楠在屋裡應了一聲,“好!”
得知田楠楠、田彬彬的家世後,丁香同病相憐,對兩個小傢伙十分關照,兼且年齡更相近些,早幾日便結成無話不說的好姐妹。
清流道:“咱們下山不是逛街,要置辦的東西太多了,馬上入秋,山上涼得快……”
丁香指著他哈哈大笑,道:“現在變成奶媽了。”
清流搖頭苦笑,還真是。寺院雖力求簡樸,但基本生活用品終究還是要的,而溪雲哪裡管事,龍女更指望不上,唯有自己出頭了。
田彬彬保持著倒立弓腿的姿勢,渴望地看了丁香和姐姐一眼,又迅速回頭,咬牙支撐,不說話。
溪雲道:“彬彬,你也去,不過你要跑著下山,回來時三個階梯三個階梯跳回來,如何?”
“好。”田彬彬大喜。
丁香一扁嘴,道:“這下真變成奶媽了。”
田楠楠卻是開心,牽了弟弟的手。
下到苦玄別院處,柳飄飄與柳菲菲加入,一群女兒家鶯鶯燕燕,歡聲笑語,清流一個和尚站在一旁真是礙眼。
蕭陽見清流一臉苦色,便道:“常書,我們也一起下山,置辦些生活用品、鋪蓋等回來。”
清流忙道:“走走走,一起一起。”離那女兒堆遠一些。
過了兩天,丁香起床時發現劉今天還是在刺劍,一樣的動作,一樣的姿態,只是那根木樁已經除去,而他刺劍的速度變得極快,幾乎像電光一樣,猛然一閃,凝定虛空,劍尖絕無半絲顫抖,空氣尖嘯聲得等劍尖凝定後才響起。
劉今天緩緩收腿收劍,凝立一會兒,再一劍刺出,同樣是一閃即定,若非突然停住,只怕沒幾人能看清劍光。
丁香每看一次,心頭便急跳一陣,看了三次,終於不敢再看,嘀咕嘟囔幾句便走開,自己默默練功去了。
又過了兩天,劉今天的動作回覆到不快不慢的樣子,對著空氣虛刺,沒有半點聲息。
丁香惑然不解,卻見溪雲、龍女都十分鄭重地看著劉今天,更覺訝異。
再過兩天,劉今天的動作又快了起來,像閃電一閃,仔細看時長劍竟已收回,浮現虛空的原來只是一道影子,可這影子卻依然閃動著耀眼的劍光。
第七天,劉今天沒有再刺劍,默默盤膝坐著,腰背挺直,臉沉如水,長劍連鞘擺在腿上。這一坐便一動不動,恍若木頭,一些工匠從旁邊經過,看到他這樣坐了一天,都又驚又奇。
第二天早晨太陽昇起,劉今天恍若先知先覺般,但第一縷陽光躍過樹蔭梢頭,照到他後腦時,他便睜開了眼睛。吃過早點,他站了起來,道:“我要走了。”
苦集寺還未完工,但已經有一個飯廳,廳裡擺了一張一丈多長,四尺來寬的長條桌,溪雲坐一頭,劉今天在另一頭,清流、彬彬坐一邊,龍女、丁香、楠楠坐另一邊。
溪雲沉吟了一會兒,道:“你要去做什麼?”
如今的劉今天已不是眾人初上山時所見的那個落魄劉今天,也不是溪雲、龍女、清流等所認識的以前那個鋒芒畢露,劍氣沖霄的劉今天。此時的劉今天一身黑布長衫,腰懸長劍,面龐寧靜,雙目神光內斂,像一柄深藏鞘中,樸素無華的古劍。
龍女、清流都深知此人離劍道宗匠已近在咫尺。
劉今天淡淡答道:“我還是欠著老黑,我該還他,該替他殺一個人。”
龍女、清流神色都微一變,氣機立即不自覺地透發出來。他們都記得十分清楚,老黑要求劉今天殺死溪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