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喃道:“好好說話就是沒人會聽。”
那人雙目一圓,大跨一步到桌前,右腳抬起踩在椅子上,上身往前一壓,兇惡地俯視著溪雲,“你說什麼?”
小二急忙躲開,幾桌食客知道不好,要麼結賬就走,要麼退到牆邊。
溪雲抬頭看他一眼,搖搖頭,道:“我好好說話你肯定不聽,對不對?”
“聽你……”那人一掌就要拍桌,“媽”字還沒出口就變成“啊!”一聲慘叫,抱著右腳摔倒在地,滿臉痛苦之色。
掌櫃、小二、食客等都嚇一跳,怎麼回事?以他們的眼裡,又怎麼看得到溪雲出手彈了他的腳一下,食指輕輕一下。
堵著女子的兩人互視一眼,都有些愣神,反應過來,急忙上前,一人叫道:“老大,你沒事吧?”,一人道:“醜八怪,你找死!”
溪雲平靜地說:“他踩著我的椅子,我就讓他把腳放下。你們誰賠我酒嗎?”
“賠你個大頭鬼啊!”兩人給被他理所當然的口氣激得大怒,一個出腿掃向椅子,一個出拳砸向溪雲面門。
溪雲無動於衷,神色一片漠然,左手一動,從筷子筒中抽出兩根筷子,一根往下射入出腿那人腳背,一根插入出拳那人手背。
店中眾人卻只看到虛影一幻,便聽兩聲慘叫響起,完全不知溪雲一隻手已做了許多動作。
地上那人見兩個夥伴詭異受傷,只嚇得背脊發涼,就要後退,忽然面前一暗,一張醜臉近在一尺,不由“啊啊”驚叫起來,“不要啊,不要殺我。”把眼睛都閉了起來,不敢睜開。
溪雲左手抓住他領口,右手在他腰間一拍,掏出兩錠銀子,“酒錢,加你嚇到我了。”回到座位,叫道:“掌櫃,再上一壺酒。”
掌櫃站在櫃檯了,六神無主,心裡直道:“是,是你嚇到他了。”
地上那人緊閉著眼睛,半晌沒痛覺,又小心翼翼地睜開,發覺溪雲背對著自己,立即鬆了一口氣。這一放鬆,胯下一道暖流止不住湧出,他一愣,繼而發出一聲悲號,咧嘴哭叫,連滾帶爬地跑出門外。
另兩人也急忙跟了出去,跛著跑了兩丈,尿褲子那個回頭道:“醜八怪,有種等著,老子殺了你!”不敢看有沒有將敵人嚇破膽,轉身就跑。
溪雲似乎將“醜八怪”三字當作了讚美,嘴角微微一翹。
幾桌食客都被溪雲的作為驚呆了,光天化日下搶錢?將三個人傷得那樣重竟恍若無事,這人是鐵石心腸的惡魔嗎?
若然清流、劉今天看到溪雲將這等事做得如此乾脆利索,定大為吃驚。溪雲自己倒坦然自若,啃著饅頭,叫掌櫃快送酒。
那女子看了溪雲一眼就不敢再看,小心翼翼地說:“謝,謝謝你。”
溪雲沒有應聲。
那女子彷彿生氣了,“哼”一聲,拔腿要走,到門口,又聽了下來,道:“喂,你快走,我聽那人吹噓,說他大哥是鐵拳會的。”
溪雲還是沒有應聲,就著酒吃饅頭。
門外一個粗豪漢子快速本來,隔著七八丈就叫:“笑笑,笑笑,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話音剛落,就到門口,速度頗快。
那女子正是橫笑笑,她生氣道:“叫你幫我去找溪雲你總說沒訊息,我當然自己跑出來。”
那男子頭髮粗、眉毛粗、脖子粗,正是陳三粗。他停下腳步,有些不知所措,“他,他,你說的溪雲是魔體血和尚,是個壞人。你沒事吧?”
“他才不是壞人,要不是因為他,我們黑風,黑……”橫笑笑大聲嚷著,忽然意識到不能在此說起黑風寨之名,忙住了口,往店裡看了看,示意陳三粗快走。
溪雲聽到她要找自己時,咀嚼的動作稍微停了一下,沒有說話,心裡道:“你要找我,我就在你面前,你卻不敢看我。”
“蹬蹬蹬”沉重的腳步聲迴轉,陳三粗來到溪雲面前,將兩錠銀子放在桌上,道:“我們家……小姐謝你的,她叫你快走。”看到溪雲的疤臉,他說話不由一滯,繼而露出同情之色,還微微嘆了口氣,似有同病相憐之感。
溪雲對銀子倒是不客氣,直接收入懷中。
陳三粗已往外走,眼角餘光瞥到他的手,暗暗疑心,此人手背上也有火疤,五指卻似乎十分修潔,不及多想,忙追著橫笑笑去了。
溪雲吃完饅頭,喝完酒,慢悠悠結賬,忽然道:“你覺得他會來嗎?”
掌櫃低頭不敢看他,聞聲一顫,“他?……誰?”
“剛才說要殺我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