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一個動作變化,這個一身都是小傷卻終究未及筋骨氣脈獄卒氣勢驟然生出變化。
張雲笑了笑,他知道在冥獄之中,“獄卒”二字是多麼貴重。
當年冥獄如日中天之時也不過有七名“獄卒”,皆為龍皇所斃。眼前這人只怕就是冥獄這些年新進的三名獄卒之一。
“一夫當關?”張雲不再作錘釘姿態,而是難得語氣平靜地開了口,“那水牢果然是‘有進無出’?指揮你的人在哪?出水芙蓉,芙為匙,蓉為鎖,一容而盡融,你是一半鎖,鑰匙呢?”
王大戟一怔,隨即便覺得手中大戟突然脫出控制,照著自己天靈蓋便狠狠鑿了過來。
一怔不過一瞬中的一瞬,到底掛著“獄卒”之名,這王大戟猛然一振雙臂,死死攥緊了那當頭而落的大戟,力從地起,氣灌全身。
“開!”
一聲爆喝遠遠響過了之前張雲那數次純以心意與望氣之法引動的天地錘釘之聲。
張雲上身後仰,左手食指指尖與那掄圓而至的戟尖輕輕一觸。
嘖嘖,怪不得敢跟我叫板,境界有差,體魄卻是壯得一塌糊塗啊。
張雲整個人形如炮彈一般倒射而去,直飛出百餘丈方才雙腳及地,又十數丈這才站定身形。
左手至少十天用不得。張雲瞬間判斷了自己的傷勢,隨即遙遙一指。
那柄原本如同寵物一般緊緊隨在張雲身邊的“十年”此刻卻不在張雲之側。
仙人指路,有劍起,有大好頭顱高飛遠落。
張雲以強橫姿態踏平了這座冥獄秘水牢之外所有的陷阱,抹去了所有的陰謀陽謀。看著忽爾飛回腰間虛懸而停的長劍,張雲苦笑著搖搖頭,吶吶自語道:“好個善堂,做生意還真是不虧本。這東西叫什麼來著?子母穿心鎖?輸了半目啊。”
張雲一聲長嘆,抬步間人已到了那無頭屍身之側,彎腰伸手拾起了那杆實際重量驚人的大戟。
易劍此刻就在張雲的視線之內,不過張雲並沒有開口叫他的意思。
此時的易劍似乎是被什麼極有趣的東西吸引,兩眼透著興奮的光芒,盯著那池黑水目不轉睛。
張雲掂著手中那杆尋常人不要說單手握持,就算五六壯漢都不一定能玩得轉的大物件,空著的左手伸出食中二指作捻子落盤狀笑道:“棋道再妙又如何?我是著道了,可我會耍無賴呀。”
一聲極細極刺耳的銳響驟起驟落,那杆尺寸誇張的儀戟消失在天邊,張雲右手手心裡一片血肉模糊。
呼啦啦水聲如萬千亂馬奔踏,池中一空,除卻不知死活的和尚被綁著未曾掉落,足有十丈深的黑水池中再無半點黑水,天上倒是多了一條黑色大蟒。
易劍眼中興奮不再,取而代之的卻是滿溢的怒火。
張雲很是浪費地用“十年”在地上掏了個大坑,藉著邊上塌的牆磚給自己砌了個相當漂亮的“墳頭”。
“我說為何死拉活拽非要我打頭,甚至不惜受傷入局,謝了。”易劍口中“了”字語畢,天地間便有一條白色長虹轟然爆漲,如龍沖天,與那黑蟒鬥作一團。
第495章 不速之客
龍蟒之爭最終以白龍斬黑蟒結束。
從自挖的“墳頭”裡趴出來的張雲一身塵土,不住咳嗽著白了易劍一眼。後者難得笑嘻嘻地看著一身塵土,頗有些狼狽的張雲。
“和尚在這,我境界已固。”易劍的話聽起來好像是在說救人兌境界,似是買賣兩訖,各不相欠。
張雲卻聽得出其中意味,於是收起了白眼,拍著身上塵土說道:“虧你沒再說下去,不然肉麻都要麻得我跌境,你可賠不起。”
“你都強弩之末了,跌什麼境?要跌也得有境界可跌吧?和尚你說是不是?”易劍忽然感覺到經絡中有內勁柔和一彈,便知道自己救下這和尚已經可以活動。
“張大哥,我也是這陷阱中的一環,對方不止要你氣機受損,更要你意念重挫,萬請離去!”這位多日來吃了不知道多少苦頭都未曾有半點反應的龍覺寺苦行僧此刻卻如那做錯了事的孩童一般,焦急而害怕。
張雲笑著伸手要拍至善和尚肩膀,對方卻是一縮身讓了開去,仍是雙掌合十滿臉惶恐懇求神色。
“我說你這和尚,慧眼叫人拿油墨塗了便塗了,怎生膽子也變得如此之小?”張雲笑出聲來,“亂我心境?沒聽見這位仙人境的大高手剛說過我已無境可跌麼?”
張雲忽然擺擺手,一把將至善拉到眼前。
一股肉眼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