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張雲聽得笑出聲來,“這兩個小丫頭,還想要完成那什麼壯舉呢?也不怕將來嫁不出去!看來是得敲打敲打。”
二指捏木釵,張雲向那邊已然奔近的二人努了努嘴笑道:“看著,爹用一根釵子就能讓你們的圓姐姐和梅姐姐出劍。”
一群眼裡快要閃出星星的小傢伙齊齊點頭,小腦袋瓜兒才抬起來就發覺父親大人已在遠處,距離那連蹦帶跳而來的兩個黑點也沒剩下多少距離。
張圓還在開心師父居然衝過來接自己,邊上名義上是師妹但這些年來更像是真正的師姐的張梅卻忽然凝神提氣,甚至毫不猶豫地拔出了十年不曾出鞘的腰間長劍“垂釣翁”。
“拔劍,師父要驗咱們的本事。”張梅儘可能把話說得簡潔明瞭。
出落得亭亭玉立身材高挑的張圓臉上立時現出興奮之意,一把抽出腰間那柄“逐日”,鉚足了力氣向已在裡許之外的張雲叫道:“師父,小圓要是撐足十招是不是可以獎勵爬上師父床啊?”
那邊廂張雲身形明顯一頓,還沒來得及復向前奔,便瞧見張梅紅著臉瞪了邊上師姐一眼,然後這個身材與臉蛋一樣出色十分的美人師妹居然也鼓盪內勁大了叫了一聲“要是撐足十招,小梅也要一樣的獎勵!”
這下可好,才一頓身形的張雲身子直接一歪,差點沒倒在地上。張雲回頭狠狠瞥了一眼完全就是在看戲的諸位老婆,心說你們這十年到底是怎麼教育我這倆徒弟的?如今一個二十四,一個二十二,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
調戲師父歸調戲師父,張圓和張梅兩人言語之後皆是凝神握劍,氣勢提升之大,已隱約有了點兒順應天地之勢的宗師意味。
張雲微笑,他看出了這兩名弟子十年藏劍於鞘凝成的劍意,心頭有些感動。
踏步成空,張雲看似隨意地抬腿揚步,整個人陡然拔向空中,手中木釵向前一遞,正是雲天劍法中的大道劍式。
堂堂正正,中正剛直,謂之大道。
張梅目光凝聚如兩點星光,臉上盡是認真神色。她身子往左一傾,手中垂釣翁隨意放鬆,如漁翁竿頭釣線微微下垂,同時足踏陰陽魚之陰位。
張圓原本就比張梅要落後半個身位,此時前面張梅左傾剛好把她露出半個身子。張圓一臉的躍躍欲試,手中逐日上挑,如后羿開弓欲落九日,身子往右微傾,腳下所踩正是太極陰陽魚之陽位。
居然不是兩儀迴天陣,這是用雲天劍法的劍意新練的陣法?張雲心裡高興,手中作劍的小小木釵卻並無變招的意思,仍是取中正之位,只是木釵之首驟然有三尺青氣吐出,生罡成劍芒之後依然不斷生長。
垂釣翁提竿,一潭深水釣起金鱗巨龍;逐日者放箭,一箭穿天落日何止九圓?
本踏陰魚之位的張梅手中細線驟提,正是從陰魚陽眼抽出,陰極生陽,寬不過半寸的柔劍中猛然湧出無窮純陽巨力,長劍由線之柔軟變化為鐵之陽剛,原本的一撩變成了一刺。本來目標是張雲下三路的招數突然間以匪夷所思的角度擰轉向上。
踩在陽魚上的張圓手中逐日隨其腕、肘、肩、腰、胯、膝、踝、足、趾的瞬息聯動,在內勁作用之下縮而復遞,正應了開弓射箭之姿,只是這一“箭”最終發出時其前踏一足已落於陽魚陰眼,剛極生柔,陽極生陰。本應封去張雲上三路的刺擊招式忽然帶上了下劈斜掃的勁道。
一問最強手?看來是昕兒和憐兒教得多些,看這意思鄭前輩也幫了大忙。張雲暗自點頭,周身氣勢驟然凝聚木釵尖端,口中輕喝一聲,大道轉歸一。
大道劍與歸一劍可以算是兩種極端,一走中正,一盡刁鑽。正合了一陽謀一陰謀的陰陽變化,加之張雲雖然只是二指夾著一根小小木釵,卻也有那暴漲至七尺的青冽劍芒做鋒,這一變招極致圓轉,雖然陰陽交替卻無半點痕跡可循,自然也不可能讓對手發現空檔。
張梅張圓二人眼看著師父輕鬆變招應對,瞧不出半點破綻也就算了,連氣息流轉也沒出絲毫紕漏。三人已近七尺之內,二女對視之下各自暗暗點頭,均是不變應萬變的手法,把自己這最強一手發揮到極致。
三人擦身而過。
遠處舉起了六隻千里鏡的小傢伙清晰地看到了三人交匯處的空氣如同陰陽雙魚般擰轉交流,團團遊動起來。不同的是他們萬分仰慕的父親張雲一頓之後立時向後飄出,大袖輕揮似是替圓、梅二女拂去了什麼。
“哇,圓姐姐的嘴撅得夠高的。”
“誰叫她打不過咱們爹爹的?”
“那叫打不過她們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