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遇見高人,百般禮待,好吃好喝孝敬了,就開口求法。而這些高人吃人嘴短,又不好拒絕,就胡亂傳了一些神通術。
這些神通術,常人也能修出來,而且立竿見影。
尋常人,心性未定,得了神通術,修出了神通。就猶如頑童得了玩具,愛炫耀之人得了奇珍異寶,總要在人前顯露一番。
如此一來,就生出了是非,就有了神通為禍的根源。
那些除妖師,就是如此。他們未必非要做除妖師,吃這口飯,以此為生。但卻喜歡那種受人尊敬的感覺,並以此顯露自身神通了得。
師子玄感嘆一聲,問道:“後來如何?我聽說你被一個獵戶捕到,那除妖師就這麼看你被人抓走嗎?”
胡桑苦笑道:“說起來,我可真是傻瓜啊。當初那除妖師要我為他作惡,我當然不肯。我雖是畜身,但也知道果報之事。但那除妖師對我說,如果我替他做事,他就願傳我修行,能夠得人身正果。我這幾百年來,求道無門。如今能有這般機緣,如何能不答應?
後來我去禍害那些人家,他便在人前抓我。賺得了不少錢財。而他也沒有食言,傳了我一些法術。後來有一天,他又盯上了一個人家,讓我前去作惡。誰知這一次卻是不走運。那戶人家,正巧有一個修行高人在他家做客。我一進門,還沒動手,就被他窺見,出手就要拿我。我一著急,哪裡能擋,轉身就跑,卻被他給傷了。”
這胡桑,還真是不走運。裝作去被“高人”來收服,沒想到卻碰上了真正的高人。
“後來呢?”白漱問道。
“我受了傷,一路逃回了那除妖師的身邊。說了原因,求他為我療傷。誰知那除妖師一聽,臉上卻露出了害怕的神色,說了一聲麻煩來了。接著,也不提為我療傷之事。卻是取出了那長幡。
我見狀,心中驚懼,問他要做什麼,那除妖師說,我這幡上,如今還少一個真靈,就能湊足九九之數,我傳了你這麼長時間真訣,現在是你報恩的時候了。說完就晃動起那長幡。”
胡桑說起此事之時,臉上不由露出了極度恐懼的神色。
師子玄和白漱聞言,腦中都浮現出“卸磨殺驢”這四個字。
師子玄忍不住道:“聽你說來,此人手中之物品,卻是一件極其惡毒的邪器,竟能拘拿真靈。難怪一晃你就會昏迷不醒。”
人的真靈,正常來說,無論是誰,有多大神通,都拘拿不走的。但這是說壽終正寢之人。枉死之人,心中有怨恨之念,是無法受業力牽引,自行歸入虛空。只能在世中徘徊,等待機緣,有人來為他們超度。
而這樣一來,就給一些人可乘之機,將這些真靈拘拿起來,煉成法器。
這法器有什麼功效?有什麼威能?
很簡單,聚怨憎之念為神識衝擊,專擾元神。
修行人鬥法,本身道行修為尚在其次,自身神通也不是萬能。大多數時候,都是要依靠身上的法器。
比如橫蘇,一身雷法神通,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但白漱一動用君子之傳這般上善之劍,她一樣要退避三舍。
師子玄在從幽冥世界迴歸之時,妙行真人出手欲壞他性命,他仗著手中祖師所傳紫竹杖,便能傷那妙行真人的法器。
再如白漱,登天成神,有法衣加身。就能夠自由穿梭虛空世界。尋常仙佛,沒有法衣在身,都無法如此,要受到很多限制。
由此可見法寶的重要。
而法寶何來?有的是應願所化。有的是擅長煉器的修士,耗盡心血,採虛實靈物所煉。各有各的玄妙,各有各的用途。
而這除妖師手中的邪器,卻是專門害人真靈,為鬥法之用。鬥法之時,一動此寶,聚積那些真靈的怨憎之念,化作神識,直衝元神。
若無護神法寶在身,一個不小心,道行精深的修行高人都有可能在這裡栽跟頭。
而這種法器雖然厲害,但實在是有傷天和,正修之人都不會去做。因為動用此寶,每害一個人,這法器之中的怨靈就要多一個。日積月累下來,誰知道里面會有多少怨氣難消之靈在其中。
而若要將之超度,那又需要多大的道行?不是人人都像師子玄這般有玄珠異寶,又恰好修持度人經,一念通感諸天世界,得加持之力,超度怨靈。
所以正修之人,絕對不會煉這種法器,厲害的確是厲害,但是長期持此邪器,心性就會受邪器侵染,漸漸墮入邪道。
“是。我也知道那長幡的厲害,若被他晃來,我絕對沒有逃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