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笑,忸怩了幾下,“我想學機關傀儡之技。”元闕皺眉,“學那個作甚?”長生遐想道:“給傀儡易容。”元闕一想就笑了,他的傀儡本已極似真人,若能有一張栩栩如生的真面,再配上文繡坊的各色衣飾,蘼香鋪的撩人香氣,豈非以假亂真!
“好,我給你看傀儡的圖樣。”元闕來了興致,當下把一堆紙樣捧給長生。
長生邊看邊問,元闕被丹心折磨久了,正想禍水東引,忙不迭解說起來。如此說了半晌,元闕心中一動,慢慢地將話題引到螢火身上,長生順了口風,把三年來與螢火相處的點滴統統說了,只嘆他不在場。
說到後來,長生紅了眼圈,沒了討教傀儡的心思,丟下圖紙,反覆唸叨螢火的好。一個人不在眼前,心裡卻從未放下,長生想,這大概就是家人了。
他與親生父母分離多年,算不得親近,可一旦想起遙遙有那麼一對人,也覺得安定踏實。與螢火在同一屋簷下相處了三年,經歷各種劫難,情分竟比父母還重一些。
長生絮絮叨叨,說起紫顏為死屍易容,惹來照浪之事,雖然受了螢火牽累,少爺卻把一切都扛下了。元闕青了臉,木聲問了兩句,恍惚聽見“盈戈”兩字,直如一聲雷霆霹靂,世界崩塌。
他沒想到千等萬等,等來這樣一個結局。這些年來辛苦努力,竟是枉然。元闕腦子裡嗡嗡作響,聽著長生絮叨的言語,如照浪劈在盈戈身上的嗚咽刀一樣,把殘破的心割得四分五裂。心底裡不斷湧出的悲憤酸苦,激得他嘴中如嚼泥土,腥溼的苦意充斥全身。
天地盡灰。
他這些年出人頭地,爹看不到了,他苦盡甜來,爹享不到了。他想於膝下承歡,共敘天倫,可是慈恩千重,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