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部分(3 / 4)

點了點頭,自認倒黴地走開了,那童子望了他的背影,忍不住微笑。

長生緩緩走到圍屏之後,趁諸人不留意,悄然從懷中取出一張面具,貼面戴好,又將髮髻重新盤起,換過髮帶。脫去衫子,裡面還有一件縐紗單衣,正派上用處。他留神細察那些黑衣童子的分佈,剛想踏出步去,一隻手從肩上伸過,捂住他的嘴。

長生掙扎了一下,被一陣大力拖了身子往後,翻身落進一間屋中。

長生大駭,對方丟開他,道:“得想個法子進去,不能冒失。”聽到螢火熟悉的聲音,他懸了的心穩穩落地,皺眉道:“你嚇得我好慘……嗯,你說得對。不如,把你我身上值錢的玩意給他送去。”說著,褪下犀骨指環,又卸了腰間懸戴的羊脂玉佩。螢火微一發愣,長生已自作主張,從他身上搶過一隻白玉菱角墜香盒。

螢火明白他的用意,找來罩漆托盤,將這些物件盛了,用一塊大紅雲羅帕子張在上面蓋了,端在手中。長生笑呵呵地道:“這便成了。你是金廂玉鋪子的老闆,我就是你的小廝。”螢火多望了他兩眼,似對他刮目相看。

兩人裝扮停當,閃出屋去。樓內一眾人等被聖手先生技藝所迷,目不暇接,寸步不移。兩人走到樓梯處,欄杆後閃出一個黑衣童子,攔下他們,“什麼人?”

“金廂玉給聖手先生送貨來了。”

黑衣童子道:“先生正在施術,你們交給我便是。真是,門口怎麼會放人進來?”

螢火冷哼一聲,長生怕他衝動壞事,立即笑道:“這位小哥,這裡的物事少說值幾百兩,不是我們不放心……”悄悄倚過身,塞了點碎銀在他手中,“聖手先生交代過,務必要收好了。不如小哥帶個路,讓我們把東西安生放好了。”

那黑衣童子朝左右溜了一眼,道:“玉觀樓不同別處,規矩來得嚴。”語氣軟下來。

長生撞了螢火一記,螢火爽快地掏出金子遞上。那黑衣童子面無表情地拉他們避到一邊,輕聲道:“不是我苛刻,此間主人甚是了得,你們誰也得罪不起。這樣吧,跟我上去,放下東西就走。”收好金銀,帶兩人上樓。

有他帶路,其餘人等對兩人毫不在意,堂皇穿過侍衛及諸黑衣童子,到了聖手先生屋前。

那人開了鎖,推門道:“放在桌上便是。”螢火一腳踏進屋裡,反手往他脖間一捏,黑衣童子軟軟癱倒。長生道:“這是點穴?”螢火淡淡地道:“他死不了。”將童子拖進房內,扣上門閂。

屋內繡簾素淨,錦被清雅,陳設中最多的即是頗具古意的藤木箱櫃。長生先把托盤上的物件掃落在懷裡,擱下盤子去翻箱倒櫃,走近一看大多上鎖,不由苦惱皺眉。

螢火袖中滑出一個銅絲,稍加撥弄,一個鎖應聲而開。長生眉開眼笑,正想動手,螢火按住他道:“對方是精細人,讓我來。”

長生暗想,這能有何不同,不樂意地退守到門口留意來往動靜,拿眼瞥著螢火的舉動。江湖老手行事果然講究,舉手投足暗合了韻律起承轉合,每一步恰到好處。他若左手抽出一物,右手必拿捏準分寸紋絲合縫地放回,任你再心細也難辨異樣。

長生瞧了幾眼,即知這功力不是須臾可成。

螢火搜尋片刻,轉頭見他一臉沮喪,笑道:“你不是已經在練箭?不用羨慕人。”長生心想,假以時日箭術有成,眼力腕力必突飛猛進,屆時學這般身手就有了根基,心下安慰不少。

螢火翻弄一陣,從一隻箱底摸出一些舊紙繪製的畫卷,掃了兩眼頓時臉色鐵青,道:“你來看。”

“是剛才那婦人的畫像?”長生驚疑地叫出聲。螢火迅速往後翻,皆是孤稚院和右春坊的老街坊,熟人熟面,容貌描繪得惟妙惟肖。

門外輕傳腳步聲,螢火登即還原畫卷,又將那童子穴道解醒放到桌邊,拉了長生的手掠到視窗。宛如兔起鶻落,兩人轉眼飛出窗去,像春日的柳絮飄落在鄰屋頂上。

敲門聲震得那黑衣童子差點滑下桌,他愕然揉眼四望,不記得是如何進的屋。誠惶誠恐開了門,進來的青衣少年兜頭就罵:“你鬼鬼祟祟在屋裡偷摸什麼?”黑衣童子賠了幾句不是,那人罵罵咧咧,“要短少了任何物事,唯你是問!”走到窗前又道,“誰開的窗?說了這屋子裡東西貴重,萬一有賊溜進來,你擔當得起?”

黑衣童子驀地想起形跡可疑的長生那兩人,驚疑地發覺人不見了,不敢多說,唯唯諾諾賠笑。那人罵了一陣,取了師父要的刀具,見四下無恙便消停了,打發他走出門去,仔細鎖了房門。

長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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