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3 / 4)

灰袍人究竟是在救人還是在施虐,議論紛起。

傅傳紅氣得跺腳,拉了姽嫿直喊道:“快,快!誰讓他住手?光天化日傷人性命,有沒有天理!”姽嫿剛伸手入懷,灰袍人突然電目一折,刺在她心口,當下就有種心挖空了的感覺。姽嫿一陣窒息,轉手在袖中換了一抹香氣拂在鼻尖,心頭憋屈的難受才略略減了。

灰袍人把落水者高高拎起,俯首湊到那人耳邊,呼呼吹了三下。那人終於回上一口氣,接連咳出幾聲,青紫的臉醬成豬肝色。灰袍人冷冷地把他摔在地上,頭也不回地往船上走。落水者喘息著甦醒過來,茫然地望了一群陌生人好奇的眼,摸摸頭站起,好一會兒,天不再旋地也不再轉,頓時就精神了。

傅傳紅沒了聲音,坐在地上歇息。紫顏向旁邊的商販討了水,走到落水的客商面前,低聲探問。傅傳紅招招手,把他叫到面前。

“沉香子是你什麼人?”

弄碧

紫顏一身粉黛,強忍住心頭漣漪,回眸時故作不解,“師父說的是誰?”傅傳紅笑望他明亮的眼,也不要姽嫿攙扶,拍拍身上塵泥,悠悠地擰著衣角的水。姽嫿忙扯開話題,笑道:“師父,剛才那人有些門道,不知是什麼來頭?”

“船去露遠洲,此人許是同道。”傅傳紅沉吟,想到一人,“難道是他?”

他沒再開口,溼淋淋地牽了騾子向巨船前行。紫顏落在後面,問姽嫿道:“他說的莫非是無垢坊的皎鏡大師?可適才那人,倒像個野和尚!”

姽嫿眼睛一亮,忽然捂了嘴笑道:“啊,沒準真是皎鏡。他綽號怪神醫,救人的法子與尋常庸醫不同。”紫顏回想他的手段,仍是微覺不妥,搖頭道:“我寧可自己抓藥,絕不求他治病。”

一行人牽著坐騎踏過擱岸的船板,來到巨船甲板上,腳下踩了鬆軟的綴金紅毯,仰頭見了閣樓上的五色琉璃瓦,無不極盡奢麗。一伸手,有伶俐的船伕恭敬拉走坐騎,端去行李,傅傳紅被人伺候慣了,也不介意,只用眼掃視船上的人。

紫顏和姽嫿一對璧人,很快吸引了一船人的目光,兩人低眉順眼,故作新奇地交頭接耳,像被眼前繁華迷了心。傅傳紅手一搖,袖裡落下一枚小小的月牙犀角,身旁的船伕神色略變,忙引三人直奔甲板上的艙房。紫顏猜到是赴會者的信物,瞪了姽嫿一眼,她竟從沒有取出此物給他看過。姽嫿漫不經心地微笑,輕拍他手背,示意少安毋躁。

罩紅案,鳴鶴帳,瓊花榻,飛鶻船內竟有為赴會者專設的雅室,清幽通靈,妙不可言。傅傳紅這間裡更放置了花翎筆、神髓墨、藤白紙、青瓦硯,書寫繪具一應俱全,惹得他甫一進屋就眉飛色舞地研墨凝思,一心想在晚膳前盡興繪一幅丹青。

紫顏和姽嫿趁機告退出門,溜至甲板上透氣。沒多久飛鶻拔錨起航,兩人倚了欄杆尚未站穩,恍惚間飄然如騰雲駕霧,眨眼離岸數十丈。俯身下望,不見一槳一櫓,而船行如飛,須臾捷行十餘里。兩人立在船頭,猶如迎了微茫的夜色乘風展翼,至高至遠的天地之間,才是值得遨遊的去處。

紫顏心生讚歎,叫住經過的一個船伕問道:“這船為何跑得這般快?倒像是踩了風火輪。”船伕見是個衣飾不俗的富家小姐,大覺面上有光,打點精神道:“這是車船,兄弟們在艙內腳踏飛輪,自然快過用手划槳。小姐想是內陸來的,不曾見過。”紫顏點頭稱許,姽嫿打發走那人,朝他笑道:“璧月大師的手段,可還瞧得過去?”

紫顏道:“確實好手段。只不知十師之位由誰來定?”

今趟姽嫿約他赴十師會,聲稱是易容師、制香師、匠作師、醫師、堪輿師、畫師、織繡師、煉器師、樂師、靈法師十業的大師盛會。這十大行業能人輩出數不勝數,孰高孰低又該由誰來分辨?這本是個極簡單的問題,只是紫顏人已來了,捱到此刻才有疑問,被姽嫿好一頓笑話。

姽嫿笑道:“十師為行業翹楚,不能自封,選十師的人自然非同凡響。此人是崎岷山主攖寧子,年輕時是富甲天下的大商賈,五湖四海數百處產業,上與帝王將相論交,下與奇人隱士結好。四十年前他突然歸隱,之後心血來潮邀請當時頂尖的十位大師赴會,自此,每十年一次聚會成了慣例。他家財既多,手下能人無數,收集情報以鑑別各行業的精英,對他來說不過是區區小事。”

紫顏沉思道:“怕不是請十師遊山玩水這麼簡單?”

“是。”姽嫿乾脆答道,“費盡心機,自有所求。其實他求的也很簡單——長生不老,死而復生。”

“啊!”紫顏失笑。這其中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kanshuwo.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