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3 / 4)

姽嫿的事。”

他人在遠處,徑自地往住處走去,話聲響在紫顏的心頭。紫顏默默看了他的背影,點頭道:“是,如今問不問都一樣。”

好像聽到夙夜的微笑,像輕飄飄的羽毛蕩了過來。院子裡剩下紫顏一個人,他翻身落地,伸手摸原先躺過的地方,再想上去已是不能。

斗轉星移。時過境遷。

他笑了笑,往自己的屋子走去,未到門口,發覺裡面亮了燈。推門,姽嫿伏在桌上睡了,聽到聲響驚醒過來。

“回來就好,陪我去吹吹風。”她跳起來拉紫顏的手,困頓的眉間有一抹愁,藏在笑容背後。

“有心事,說出來,我聽著。”紫顏不動。

姽嫿的身子驀地一停,很快笑道:“哎呀,我能有什麼心事。師父不答應就罷了,如今我最大,想做什麼,自是由我說了算。”

不可說的心事,如香緩燒,漫過眉梢。她如在笑說,不過是因風吹皺了眉黛,換得這一記輕顰。

紫顏凝視她揪著的眉,用手撥了撥,道:“你得向我借一張歡天喜地的臉,才能瞞得過我。”

去年錦衣富貴的林間女子,巧笑而來,香氣襲人,煩惱與她無緣。無論何種困境,指尖的香拂來,就都化盡掩去。頭回瞥見她也有進退失據,像溺水的孩子尋找稻草。紫顏感嘆地想,心如止水的境界太遠,人皆如此,概莫能外。

姽嫿的目光固在眼前方寸處,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沒能贏過師父。去到十師會,才知她有意給我機會,想我可以挑起這重擔。可是我離她所要的,差得尚遠。”

“贏不了她,你心裡很難過?”紫顏想到自己,沒能堂堂正正勝過師父沉香子再赴十師會,他的能耐究竟有幾何?不是不迷茫的。

“你知道我自以為勝過她時,有多開心?”姽嫿沒了平素的明媚張揚,兀自揪緊了衣角,“我請全霽天閣的師兄弟妹們大吃了三日!師父一定笑話死我了。”

紫顏忍笑道:“你是囂張了些,毫無尊師敬道之意。”

姽嫿瞪他一眼,略略恢復了精氣神。她知紫顏沒見過蒹葭,解釋也是枉然,一般人怎想到盛名遠播的蒹葭,唯有在煉香時才符合大師作派,否則純然是少女的頑皮心性。也就是這樣的師父,才想得出傳位給她,丟下包袱去遊山玩水。

想到這裡越發犯愁,唉聲嘆氣地坐下,道:“今次回來,本想辭去閣主之位,跟你一起到江湖上歷練。但是,我不曉得如何開口……”

紫顏明白她。若師父沉香子還在,他或許和姽嫿一樣,為前面仰望的高山而迷惑。山高水遠,總要走過去,渡過了,才有回望的餘地。

“何不煉一支香?”紫顏沉靜地說道。是蒹葭的話,聞香知意,會放心愛的徒兒遠走高飛。姽嫿認真地望了他,慢慢浮現出喜悅的神情,拋下紫顏,若有所思地往外走。

紫顏在她身後喊了聲:“太晚了,今日先睡,明天再想!”她彷彿沒聽見,手數著數,心神完全被他說的制香之事所迷。

看了她的背影,紫顏忽然想起側側,取出懷裡藏的冰綺香囊凝看。她一個人在深山守墓,會不會寂寞得想哭?陪伴她的兩個人偶,孤獨無助時,能不能聽到她的心裡話,分擔她的憂愁?

夜,不覺中為紫顏披上了睡夢的衣裳,他伏在桌上,回到了沉香谷,白馬高車,倚在樹下的他,被側側撿回了家。

終於,有了一個家。

他的嘴角輕輕勾上一抹笑容。

迷樓

次日,紫顏醒時,傅傳紅已候了半晌,一見面就嚷嚷道:“呀,昨夜真是怪異,我們喝酒喝得正起勁,壺竟不見了!弄得好生掃興。皎鏡本要叫你,後來沒了酒,他居然給我看病!”

紫顏道:“讓他看病,不是會多出許多毛病?”

傅傳紅連連點頭:“是啊,方子開了一堆,像是患了絕症。幸好有墟葬在,替我算命說,我四十之前無病無災!我這才甩開他。”

紫顏笑道:“姽嫿呢?”

“我一早就尋她,聽她師妹說,她去打理藏香房的香料庫了。除你之外,其他人已去霽天閣主樓拜見蒹葭大師,我特意等你一起過去。”

紫顏不好意思地道:“昨晚我喝太多,竟睡過了。”請傅傳紅稍待,自去梳洗更衣,換了一件薄薄的砂藍茜紗夾襖,隱約透出內裡的纏枝蓮花紋樣。傅傳紅瞧了就說:“每回見你換套衣衫,就想為你作畫,總是別有丰采。”

紫顏道:“你真要畫,我再換張臉,包你形態各異。”傅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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