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班納特確實很聰明,別說是鄉下姑娘,連從倫敦的女子學校讀書歸來的貴族小姐們也不如她機敏靈活。
瑪麗可不在乎達西先生怎麼看待自己。
她只是繼續說道:“看來,傳聞中的事情是假的了。”
達西:“什麼?”
瑪麗笑眯眯:“大家都在說你看不上伊麗莎白,先生,舞會上故意冷落她,不跟她跳舞不說,還說她姿『色』平平,也就不過在朗伯恩地區‘勉強過的去’而已。伊麗莎白為此生氣很久了。”
說完,瑪麗還不忘記補充道:“但達西先生你如此關心她,應該都是謠言。”
“是嗎。”達西不動聲『色』。
瑪麗被他的理直氣壯噎了一下。
“所以,”她瞪大眼睛,“你是真的這麼說過嗎,先生?”
“初次見面我的確魯莽地做出過如此評論,”他坦言道,“但如今我已有所改觀,若是為此就生氣,那班納特二小姐的肚量也太小了點。”
“……”
達西先生這般行徑,換到二十一世紀,不就是個給陌生姑娘評頭論足隨意批判,被姑娘本人知道後還要怪她沒事找事的鋼鐵直男嗎!
瑪麗徹底無語了,雖說原著中的達西先生確實也經歷了這樣的印象改變,還因為伊麗莎白直接拒絕了他的求婚而困『惑』又震驚,但他坦『蕩』『蕩』地說出來就……太過分了點。
好吧,嚴格來說達西先生的確有這個資本。
根本原因還是在這個時代裡,大部分的女『性』確實需要依賴男『性』過活。達西先生家纏萬貫、容貌英俊,別說只是高傲和看不起人,就算他是個千年一見的大渣男,也會有無數姑娘趨之若鶩的。
要是換做尋常姑娘發現達西先生對自己的態度改變,怕是連高興還來不及呢,他自然是不能理解伊麗莎白生氣的緣由。
當然了,瑪麗不會直接指出這點。
“最近我讀了一本書,達西先生,”瑪麗委婉地開口,“有些問題遲遲得不到旁人解『惑』,聽說你的藏書萬千,也是一名走過無數地方、博聞強識的男士,可否為我解答疑『惑』?”
“我會盡力,請講。”
“書中說中世紀的騎士和貴族們,在人格和自尊受到他人攻擊侮辱時,往往會選擇向挑釁自我的敵人發出挑戰,是真的嗎?”
“確有其事。”
“即便是口頭上的爭論也是如此?”
“這在過去屢見不鮮,但在當今,維多利亞女王已經禁止了軍人之間的決鬥,我們的社會習俗也不再鼓勵此事,”達西先生解釋道,“不過我覺得,扞衛自尊和榮譽,是每一名擁有獨立人格的男士都應該做的事情。”
“那女士呢,”瑪麗彷彿茫然般眨了眨眼,“中世紀的女士們,自尊心因他人的評判受到傷害,也會向對方發出決鬥的請求嗎,或者有其他的做法?”
“自然是……”
達西先生的話說了一半,沒動靜了。
和聰明人說話不用點明,說到這個份上,看達西先生的表情,應該也是明白伊麗莎白生氣的理由並非被人非議,而是他的態度損害了一名未婚小姐身為獨立存在的人格與自尊。
還是有救的,瑪麗很是欣慰地想。雖然達西先生不懂的女孩子家家的腦回路,但他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這放在二十一世紀也是很難得的品質。
直男就直男吧,總比直男癌好。
瑪麗重新把笑容掛在臉上:“我想聽聽簡和伊麗莎白究竟在說什麼悄悄話,竟然也不叫我。恕我先行離開了,達西先生。”
說著她起身離開,和往常一樣,去纏著伊麗莎白不放了。
而達西先生,則站在原地思忖著瑪麗剛剛的那番話。
賓利小姐見他陷入沉思,便走過來招呼道:“我猜得出來你在沉思什麼。*”
“我看不見得。*”達西先生回道。
“要我說,”賓利小姐回道,“她的確有所長處,可也太過自命不凡了。你對她的幾分指責,倒是真知灼見,抓住了重點。”
賓利小姐指的當然是在內瑟菲爾德莊園舞會時,達西先生在得知瑪麗擅自行動後教訓她太過荒唐的事情。
然而就在她到來的幾分鐘前,瑪麗才委婉地提醒達西,他一番關於伊麗莎白的發言帶來了多大的傷害,這使得達西先生聽到賓利小姐的話,思維慣『性』地以為她口中的“她”指的是伊麗莎白。
於是達西反駁道:“正如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