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合特徵的人?”
伊麗莎白語氣沉重:“要說符合特徵,民兵團的卡特上尉倒是符合特徵,但他今天上午的時候,已經離開梅里頓,前往倫敦了。”
達西:“此時離開,顯得更有嫌疑。”
賓利:“我這就寫個手信給治安官。”
福爾摩斯卻並不贊同。
偵探仍然是一副冷淡的神情,甚至在聽到賓利先生的打算後輕輕嗤了一聲。
“最好不要,”他篤定道,“這條線索至關重要,不要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賓利先生有些困『惑』。
但這次,福爾摩斯並沒有及時解『惑』,他反而莫名地出言叮囑:“你的合作伙伴很是精明,先生,若不想賠本到傾家『蕩』產,千萬不要簽下那份更改供貨商的合同——如有必要,也請告知你的其他合夥人,不要隨便和別國的棉花原料地有所聯絡。”
賓利先生:??
這份突如其來的警告,讓賓利有些『摸』不到頭腦。
不僅是他,連達西都微微低了低頭,流『露』出了思考的神情。
但瑪麗想明白了。
早在他動身之前,瑪麗就問過歇洛克·福爾摩斯,他真正想要調查的事情,是否與棉花原料的供貨商。偵探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而上午同兩位紳士關於工廠的交談,提醒了瑪麗一個事實。
那就是一名工廠主的預付資本中,除了勞動力,還有勞動資料和勞動物件——比如說工廠的地皮、機器,以及棉花原材料。
地皮和機器是買了之後就不會輕易變動的,屬於固定資本;而勞動力和原料是需要僱傭和購買的,是流動資本。
工廠經營中容易出風險的,自然就是流動資本中的工人和棉花了。所以在瑪麗看來,犯罪動機要麼在工人身上,要麼在棉花身上。
或許是賓利先生的合夥人,生怕賓利先生換了原料供應商,從而給工人漲工資,導致他們也不得不跟著漲,進而欲圖偷走合同——但這個可能『性』太低了,一個地區的工廠主們往往是有協定的,漲不漲工資不是賓利先生或者桑頓先生說的算。
那麼可能『性』只有一個了。
想通這點瑪麗突然開口:“有人慾圖『操』縱棉花原料的市場,是嗎?”
福爾摩斯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嘴角。
他銳利的眼眸中浮現出贊同的神『色』,但那很快就消失了:“你的確是位相當敏銳的女士,班納特小姐。”
果然。
第二次受到歇洛克·福爾摩斯的誇讚,瑪麗仍然免不了內心雀躍起來。
“倫敦的工人們告訴我,”偵探滿意地收回目光,向其他人解釋道,“近年來換了國外供貨廠的棉布廠,多數都有虧損。仔細調查下來,不外乎是供貨商破產,提供不了預定數目的棉花原料。”
“加勒比的供貨商也是嗎?”賓利先生神情凝重。
“多數是像加勒比的供貨商一樣,”福爾摩斯說,“突然冒出來,拿出了比市場低很多的價格,賣個一兩年便了無音訊,有理由懷疑是經由人為『操』縱的。所以,賓利先生,是哪位紳士向你推薦的新供貨商?”
“桑頓先生的另外一名合夥人,”賓利先生說,“他現在在倫敦。”
福爾摩斯挑了挑眉,意思很明顯:真正的線索不是在卡特上尉身上,就是在這位慫恿賓利先生更改供貨商的合夥人身上。
只是……
如此一來,歇洛克·福爾摩斯就失去了逗留在內瑟菲爾德莊園的理由。
儘管知道,即便福爾摩斯會空降在瑪麗的面前,他也會很快離開的。
不管是內瑟菲爾德莊園,還是梅里頓,都不過是英格蘭南方的鄉下。這裡環境優美,居民質樸,有著和倫敦不一樣的田園牧歌式的生活。
“所以。”
瑪麗失望歸失望,卻一點也不意外。
歇洛克·福爾摩斯並不屬於這裡,現在能見他一面,瑪麗就已經很驚喜了。她又不是真的為了偶像衝昏頭腦,瑪麗不是傻瓜,試圖強留的話,可是會讓偵探厭煩的。
因此,她只是按下了心中的失落:“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離開,先生?”
福爾摩斯淺『色』的眼睛在瑪麗的身上轉了一圈。
四目相對,偵探銳利的視線讓瑪麗恍然有種被看穿的錯覺。
但假設他真的看穿了瑪麗的不捨,也沒有多說什麼——幸好沒有,當福爾摩斯的視線離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