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瑪麗最喜歡歇洛克·福爾摩斯的就是這點。
雖然她深諳偵探本質上是不在乎,然而在十九世紀,不,即使放在二十一世紀,這份不在乎也顯得那麼彌足珍貴——不在乎的含義就是,縱然知道物質金錢的重要『性』,也明白柴米油鹽是生活的基礎,然而福爾摩斯並太不關心物質金錢上的事情。
瑪麗有多少錢,她能攜帶多少資產那是她的事情。
這樣的“不在乎”下隱藏著的是尊重。
兩個人相視無言,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但氣氛並不尷尬。直至瑪麗抿了抿嘴角,改變了話題:“抱歉,我本想加以練習之後再共同演奏的。”
福爾摩斯頗為訝異地挑了挑眉。
“你我並非相約同臺演出,”他說出了和瑪麗心中所想極其類似的話語,“音樂的出現是為了傳遞情感與記憶,而並非工匠式的演奏。追求盡善盡美,既要一音不差,又要感情充沛,那是對專業人士的要求,不是你邀請我合奏的初衷。”
“所以,你知道我的初衷。”
“……”
福爾摩斯罕見地陷入了沉默。
他盯著瑪麗看了半晌,銳利的眼睛裡寫滿了審視——他已經許久沒有用這般眼神看過瑪麗了,最初見面時的觀察或許是為了確定她的為人『性』格,而現在……
瑪麗莫名覺得,福爾摩斯是有些緊張。
良久之後,他才收回目光。
“是的,我知道。”
福爾摩斯開口。
“即使是兩名技藝精湛、天賦非凡的鋼琴家和小提琴家,也不見得能夠完美演繹一首奏鳴曲,”他說,“技術是音樂中最為重要的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則是情感的互通。瑪麗小姐,你我的能力或許達不到專業演員那麼高超,但我有自信,在……情感上,你我的合作不輸他們。”
說著,歇洛克·福爾摩斯朝著瑪麗伸出了右手。
“上一次我冒昧出言,試圖用合奏的邀請作為向現實妥協的交換條件,這是我的錯,請容許我現在,”他說,“但這一次,我保證我的言談中除卻真誠沒有任何交換、妥協的成分。”
他抬起頭,向來沒什麼表情的冷峻面孔中意外浮現了幾分柔和的痕跡,那幾不可查,卻融化了男人高顴骨和鷹鉤鼻樑帶來的冰冷。福爾摩斯看著瑪麗,極其認真地、嚴肅地出言宣佈。
“瑪麗·班納特小姐,你願意和我將這首合奏繼續下去,直至永遠嗎?”
瑪麗的眼睛閃了閃。
她蜷了蜷手指,而後小心翼翼地、鄭重其事地將指尖放在了歇洛克·福爾摩斯的掌心裡。在他的目光之下,瑪麗堅定地抬眼看向對方。
縱然臉紅了,她卻不曾挪開目光。
瑪麗真誠地給了回答:“我願意。”
福爾摩斯呼吸一頓,而後握住了瑪麗的手。
“不過,”他突然補充道,“若是有時間,瑪麗,你還是得練習一下鋼琴。”
“你——”
能不能別這麼直男啊!
好不容易來的氣氛,瑪麗頓時洩了氣。她眉心一擰,剛想開口說什麼,就在福爾摩斯的眼底尋覓到了不輕不重的揶揄意味。
甚至在調侃被發現後,福爾摩斯還不依不饒道:“雖說感情到位,但是我還是認為——”
“閉嘴。”
瑪麗沒好氣地打斷了福爾摩斯的話,而後自己先笑了起來。
細碎的笑聲滾落在琴房地板上,與她輕盈的腳步交纏共鳴,演奏出不亞於曲調般美妙動聽的音樂。瑪麗走近福爾摩斯——他們已經離的很近了,卻還是不夠,遠遠不夠。
到了幾近能夠真切聆聽到彼此心跳的地步,瑪麗堪堪停了下來。
水平的距離已經夠了,於是瑪麗掂了掂腳尖,拉近了與福爾摩斯唇瓣的垂直距離。
作者有話要說: 講完主線案件=正文完結,不要慌姑娘們,還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說好的番外要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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