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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竟然使詐。
實際上, 歇洛克·福爾摩斯為了線索幹過不少不道德的事情——像是私闖民宅小偷小『摸』,甚至在原著裡甚至用過勾引無知姑娘套取資訊的手段。區區在言語對峙間使詐而已,雖然簡單, 但著實有效。
他得意的笑容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片刻之後, 還是弗蘭茨·哈維本人率先反應了過來。
“你……”
記者長嘆一口氣。
眼見著自己暴『露』了,他既沒惱羞成怒, 也沒有格外緊張。哈維先生乾脆坐到了土坡上,頗為無奈地開口:“你沒證據,但你早已有了猜測吧,福爾摩斯?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福爾摩斯:“在意識到工人內部有內應的時候, 當然,真正懷疑你是在抓住蘇瓦林後。”
“抓住蘇瓦林,”哈維先生問, “不應該證明我是清白的嗎?”
“哈!”
終於得到結果的福爾摩斯得意地笑出聲音。
“瑪麗小姐正是這麼想的, ”他說, “你們二人相互指責,一個人確認有問題後,那麼另外一個人理應是清白的。”
“……”瑪麗挑了挑眉。
福爾摩斯看了她一眼, 繼續開口:“一開始我也如此思索, 然而隨即意識到, 一人是叛徒,另外一人不是,這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結局。然而若是確定工人內部有內應, 在你們二人相互指責的前提下,實際上有四種可能。”
換下衣衫的福爾摩斯不能像假扮成卸貨工那樣隨意,挺拔的身姿在明亮的月光之下顯得格外堅定。
“第一,內應是哈維先生你;第二,洩『露』訊息的是蘇瓦林;第三,工人當中沒有內應,一切都是無意間走漏了風聲;第四,你們二人都有問題。首先由於你們兩個人在第一時間相互指責對方,基本可以排除掉第三個可能,也就是走漏風聲。其次,蘇瓦林點明瞭你也有同外界秘密聯絡的嫌疑,在抓住蘇瓦林之後,我本應該按照你說的那般,因為找到證據而放棄追查。然而你們都忘記了,先生們,我早在兩年前就同莫里亞蒂教授打過交道,他的計劃一環一環鮮少出錯,投資煤礦產業且及時抽身是莫里亞蒂教授親自步下的引子,命令蘇瓦林在軍隊抵達之後炸燬伏安煤礦,教授安排好了一切:有了開頭和結尾,他怎麼會放棄過程?因此我懷疑第四種可能——你們二人都有問題嫌疑最大,甚至可能早已知曉對方的身份,相互指責對方,有很大機率引導我與瑪麗小姐抓住一個後放棄對另外一個的懷疑。”
說到這兒,瑪麗終於懂了。
這樣的無間道臥底手段,在後世的諜戰警匪作品中可不少見,兩名知根知底的臥底相互拆臺,至少能保證其中一名的身份不被暴『露』。人都是有思維定勢的,甚至連歇洛克·福爾摩斯都受到一時誘導,好在他最終意識到了問題漏洞。
“但是你沒有證據。”
福爾摩斯的話語讓弗蘭茨·哈維再次嘆息一聲:“所以你選擇說謊詐我。”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找出證據的,”福爾摩斯說,“但時局緊張,我無法繼續追查,必須在里爾的軍隊到來鎮壓工人之前解決這件事情。”
“……”
瑪麗的心情那叫一個沉重。
她看了看沉默的哈維先生,又看了看姿態幾近勝利的福爾摩斯。在偵探繼續說話之前,瑪麗搶先開口。
“先生,”瑪麗平靜地對記者說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弗蘭茨·哈維還以她一個複雜的眼神:“請,瑪麗小姐。”
瑪麗:“你是什麼時候同莫里亞蒂教授有聯絡的?”
哈維先生當然知道她關心的是什麼。
“如果你質疑我與你相識的動機,瑪麗小姐,那大可不必,”他說,“在布萊克伍德公開你的身份之前,連莫里亞蒂教授都不知道你就是那名身份撲朔『迷』離的菲利普·路德。”
瑪麗乾笑幾聲。
他不知道不代表沒有能力知道,瑪麗並沒有刻意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光照會能夠輕易地找上瑪麗,莫里亞蒂教授肯定也能。他之所以不追查,是因為完全沒有必要。
但是記者先生的話語並沒有讓瑪麗感到安慰——她寧可弗蘭茨·哈維和布萊克伍德一樣接近自己是早有計劃,至少能夠讓她明白他們的友誼和交流全然虛假。但他不是,弗蘭茨·哈維所有的認同發自本心,可他們的立場卻不同。
更重要的是,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