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等幾個時辰,等到下一批人才來的時候,咱們混進去。”蕭歡雲說罷又是一笑:“你可曾聽過一個草原的寓言故事,說得是一隻偉大的雄鷹殺死了它所有的兄弟,霸佔了整個天空……”
她正說到這裡,秦無忌輕輕握了下她的手:“有人來了。”
兩人俯身不動,不多時便聽到一陣簌簌的聲音,卻聽一人笑道:“魯先生造的這草馬,竟然能在水上游動,實在是精妙。”
這是兩個人結伴出遊,另外一人卻也笑了:“陳前輩是雲墨山墨聖,若不是前輩的鐵筆勾畫,做出那十八萬根線條的圖紙,我也造不出這寶貝來呢。”
兩人說著都是暢快一笑,秦無忌聽得心中巨震,這陳前輩難道就是雲墨山失蹤的墨聖陳不語?傳聞他醉心丹墨,一年之中也不說幾句話,怎麼現在與人暢快而談,而且聽起來還是甘心為長生天做事?
還有那魯先生,魯氏一族的人。
想到陳不語的修為,秦無忌與蕭歡雲都是壓制住了力量,也虧得兩人修為通天,在歸元境的高手面前,還能掩飾住蹤跡。
“魯先生,通天神塔的第六張圖紙我看了許久,大人的要求也太苛刻了,塔石邊要在極微的尺寸上完全相同,我已畫了數張圖紙,實在是做不到啊。”陳不語說著微微一嘆。
魯先生也是深有憂色:“大人曾說過這通天神塔有一副模型,可惜失傳已久,我們現在就是在從頭摸索,自然要難上加難。”
他說著卻又是一笑:“道之一境,我本已覺得求無所求,但這一次大開眼界,只這通天神塔的基座,就讓我的技藝更上一層,真想看看通天神塔建成後,到底是何等神奇呢。”
陳不語也是充滿嚮往:“我在雲墨山看到第一副設計圖的時候,就已是心癢難耐,這一番出走草原,在他們眼裡可能是自甘墮落,投靠敵賊,但陳某心中無悔。”
兩人說著彷彿都是感慨起來,那陳不語忽又說道:“前日有幾名逃亡的雲墨弟子來了,說起令郎在秦宗的作為,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魯先生沉默了,許久才嘆道:“只希望長生天大人說到做到,只要通天神塔建成,就不再侵擾中原。”
兩人簌簌遠去,秦無忌輕輕探出腦袋,便看到兩條人影竟站在一根細長的草葉上遠去。
這情形詭異極了,那草葉細長若樹枝,草葉尾處還有一顆旋轉的三葉草,竟能懸空浮行。
蕭歡雲輕輕拉了他一下:“魯老石和陳不語都是愚笨到頭了,竟然相信那老賊的話。”
魯老石是魯般若的父親,魯氏一族的族長,再加上一個雲墨山的聖人。秦無忌苦澀的搖頭道:“聽他們的口氣,似乎對現在的處境十分滿意,那陳不語更是甘心來投靠,他們都是沉迷技藝之道,忘了中原大局啊。”
兩人說著都是心頭沉重,又等了幾個時辰,天色大亮時,便見遠方一隊人群奔湧而來。
這些人容貌各異,有草原族的男兒,西域碧眼的女子,甚至還有幾個身穿寬袍,頭裹白布的海外之人。看起來最少足有數百人。
蕭歡雲指點道:“那是百破族,還有東胡族,那帶著白帽子的是戈吉亞人,上次我曾捉住一人問過,他們在西海之西極遠之地而來,當地盛產黑曜石,那黑曜石也是這通天神塔的主要材料。”
她正說著,秦無忌卻猛然看到人群前面的一個微胖男子,不禁倒抽一口冷氣:“王大少!”
他震驚之餘更是大怒:“富貴山莊陰奉陽違,這死胖子竟然和魔神都有來往。”
蕭歡雲皺起眉來:“那咱們要易容了,你可不要衝動,那富貴山莊控制海外貿易,黑曜石本就是他們提供的,這些外族人更是這胖子自海外帶來的。”
微微改變了一下自己的容顏,在道嬰境下,這種易容已是從骨頭到血肉的改變,雖然修為之力還是無法隱藏,但只要不出手,一般人肯定看不出來。
蕭歡雲化為了一個面板黝黑看起來有些呆傻的女子,秦無忌卻是生出三縷長鬚,變成了一箇中年儒生。
兩人還穿著中原的衣衫,見這人群中央正好走著一群中原人,當即對視一眼,秦無忌對著虛空輕輕一握拳,一道狂風自北方捲了過來,颳著水草都飛上了半空。
藉著這個機會,兩人趁機走進了那人群中。
這些人此時都在興奮的談論著,兩人低頭跟在最後,因為背後是外族人,前方的中原人又無暇回頭,所以一時矇混了過去。
那些外族人顯然對中原人不理不睬,在他們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