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呂日照面前,說道:“呂兄,你怎麼能殺人?”
呂日照有些懊惱,卻是倔強道:“殺人怎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一年都在殺人。”
“阿彌陀佛,這幾個活的,你還要殺麼?”
“既然你回來看見了,不殺就是了。”呂日照唉了一聲,“我走了。”
“把屍體帶走,好生安葬。”
“知道了。”呂日照居然聽話得像個乖娃娃。
若是之前,以林煙『性』格,定會八卦一番。現在卻是沒那個心情,只走到心生面前,問道:“你是叫心生麼?”
“是呀,你叫什麼名字?”心生的氣質不屬於年幼可愛,也不屬於青春活潑,更是與成熟『性』感無關。她就這麼幹乾淨淨的站著,面目素顏,身著法衣,光著頭,安靜的微笑,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氣質。
“我叫相由。”林煙說道,“我突然想的一個名字。”
“真名呢?”
“林煙。森林的林,煙火的煙。”
“林煙?相由……你想出家麼?”
“反正和尚有好幾次還俗的機會,我想出家一段時間,又有什麼不可以?”
“別的地方不知道,這裡倒還真的可以。修佛是修心,出不出家都沒關係。”心生丟擲個人觀點,然後說道:“我跟師父說說,她會同意的。”
鐘聲再次響起,林煙便與心生並肩走進去,好像從小一起長大的老熟人,一點不拘謹。
心生由始至終,都沒去看屍體,也沒看其他活人。
就連呂日照,都好像沒入她法眼。
林煙在邁入院子的最後一步,偷偷忘了一眼死不瞑目的艾冬草,嘆了口氣。
林煙不得不認為,艾冬草是因為自己一時口快而死的,愧疚感很重,重到也許這一生,都不會忘記她死亡的模樣。
兩人走進佛堂,就見雲月盤坐於地,單手撐著巨鍾朝天,另一手拿著錘子,在鐘上面敲打。
鐘身震顫的時候,雲月的身體,似乎脫離了萬有引力,跟著震顫得彷彿要飄浮起來。
待到細看的時候,卻又發現,根本就沒飄浮。
“師伯,弟子回來了。”心生雙手合十道。
林煙則一膝蓋跪下,對雲月說道:“我想拜您為師,出家一年,您願不願意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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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渾噩噩,清清靜靜。
一年十二月,一月平均三十天,一天有二十四小時,一小時三千六百秒。
一秒一秒的數下去,彷彿這一年,數著數著就過去了。
一生,倘若運氣好,能活百年。換算成秒數,便是一個很大的數字。
可是倘若一個人閒下來這麼一秒一秒的數下去,卻又會無端惶恐,覺得時間如同白駒過隙,數過去的一秒,就再也抓不回來了!
這是對生命的執念,在細節化的時候,所產生的放大版的恐懼。
倒不如不要去數,不要去計較秒數乃至年數,只想著一生這個一,就又覺得一生還是挺漫長的。
短暫的一生,漫長的一生,究竟能不能在一念之間相互轉換?
剃了光頭穿了法衣的林煙,有想過這個問題,卻是無法確定。
呂日照回紫煙山莊,帶走了閻守容三人,放出話來,一年之內,要對他們施以魔鬼訓練。
還提出一個交易:一年之後,他們三人齊攻呂日照,只要能傷他見血,就可饒他們一命。
自由是絕不可能的,只有呂日照死掉的那一天,他們才會獲得真正的自由。
死去的艾冬草幾個,林煙也參與埋葬,唏噓不已,相比之下,瞎子的死,卻沒給林煙帶來這麼多感觸。
呂日照天不怕地不怕,直接否決了林煙燒屍滅跡的建議。這讓林煙佩服之餘,原本存有的好感也都消失殆盡了。
心生年紀輕輕,武功卻高出閻守容十倍,寫得一手好字,便用手指,於石碑上生生刻下他們的名字,立在墳頭上。
這天水庵的三個尼姑,都不拘於世俗,說收林煙為徒,就真讓他在這裡剃度。
法號相由,得叫心生一聲師姐。法號的輩分排序,也不拘泥。
都只為修心,佛主只是一種寄託,和尚尼姑共處一庵,也沒什麼不可以。
雲泥對自己弟子有絕對的信心,什麼日久生情,在她看來,扯淡而已。壓根不怕引狼入室。
事實上也確是如此,林煙自認魅力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