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有不周全的時候。
秦壽剛在包裡找了一會兒,皺眉自言自語了幾句,然後對李琉璃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忘了欠條放哪裡了,應該在家裡,不如等下你們跟我回家,我找出來給你?”
“這樣啊,那你什麼時候回家?”林煙問道。
秦壽剛不悅地看了林煙一眼,說道:“還得一會兒才行,你們先到外面等我行嗎?在這裡有些不方便。”
“外面等也行,你把三萬塊錢先給我們,等下一手欠條,一手還錢。”林煙點頭道。
“……你這什麼意思?”秦壽剛卻是怒目而視,指著林煙說道,“你把我當什麼人了?你覺得我會為了區區三萬塊錢賴一個小姑娘的賬?還是一個鄉里的侄女?”
“這也只是以防萬一而已,有什麼好生氣的?”林煙奇怪地看著他。
“好好好,給你!”秦壽剛哼了一聲,將錢拿出來放桌上,對李琉璃說道:“琉璃啊,你這朋友很沒禮貌啊!你還小,不要亂交朋友知道嗎?你爸走了,叔我有責任教導一下你,這社會人心複雜,你說你,一個人帶幾萬塊來還錢,這也太冒失了,萬一有人圖謀不軌,可怎生是好?”
“這不是在說我圖謀不軌嘛!”林煙心想,卻沒跟他爭執的心情。
林煙總算明白高人為什麼要去世外了——
雖然他自己還稱不上世外,也達不到高人的高度,但他自覺也總該與常人不同的,如此,與常人爭論起來就總難以上心。
懶得跟一個普通人去爭論,感覺很無趣,很掉身份,很沒意思。
可有的人骨子裡就是有那麼一點賤性,喜歡得寸進尺,比如林煙眼前這位秦老闆就是這種典型例子。
見林煙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剛因手下犯錯而持續火大的秦壽剛更覺不爽,心裡堵得慌,又見林煙伸手去拿錢,秦壽剛終究是忍不住了。
他提前用手一彈,疊桌上的錢便全部散落於地,形成一朵凌亂的花型。
下一刻,李琉璃就感覺彷彿空氣都因林煙那身形一頓而變冷硬了幾分。
她看見林煙一捏拳頭,神色平靜地看著秦壽剛:“你故意的?”然後就這麼毫無顧忌地一手抓了過去!
李琉璃再次震驚,因為肥胖的秦壽剛也和昨天的自己一樣,被林煙單手掐脖子給舉了起來!
秦壽剛因為肥胖,被掐住脖子,那可比李琉璃難受多了。
只一秒,他整張臉都變成豬肝色,眼珠外翻間,雙手握住林煙手腕,雙腳一陣亂彈。
林煙將他往桌上一放,手稍鬆開,同時惡狠狠地說道:“你是不知道我混哪裡的,敢用這副態度對我,真心想死是不是?”
“你你你,你敢恐嚇我,信不信我打電話報警?”秦壽剛劇烈咳嗽,本想叫人,卻是喉嚨卡著無法大聲,聽林煙這一說,才勉強說出一句話,神色驚恐,帶著深深的憤怒。
“你報警不報警,電話就在這裡,你可以伸手試試。”林煙不屑地看著他。
秦壽剛頓在桌上,身子後仰,恁是不敢伸手。
雙方正大眼瞪小眼,門卻再次被人推開,那人也不敲門,推門就喊:“秦總,王經理讓我把這份檔案給您過目——呃,你們這是……嗯?你?”當時就驚呆了。
林煙回頭看著這個女人,也是眼睛一鼓,張大嘴巴。
兩人同聲說道:“怎麼是你?”
秦壽剛從桌上滑下來站穩,再與林煙拉開距離,同時急忙說道,“小蘇報警,快點報警……什麼,你們認識?”
“他是我高中一個同學……”女人有些不安地說道,“秦總,怎麼了?”
“我不管你們認識不認識,蘇小夏,立刻,馬上,報警,把這混蛋抓起來。”秦壽剛咆哮道。
“這——”
“蘇小夏,好久不見,你居然這麼大變化了?”林煙不理秦壽剛,恍然了一下後,衝蘇小夏柔和一笑。
李琉璃有些恍惚,只覺得林煙這冷厲氣勢與溫和氣質之間的轉換,也太快了點。
“呃,你變化也好大。”蘇小夏雙手手指攪在一起,看了看秦壽剛猙獰的臉孔,又看向林煙,心不在焉地說道。
“蘇小夏,你聽到沒有,快點報警!出去叫保安進來!”秦壽剛大聲道。
“你他媽給我閉嘴!”林煙扭過頭,指著秦壽剛,又指向地上的錢,“禽獸,立刻,馬上,給我把錢撿起來給我,你要是不撿,我立馬廢了你!”一手將桌上電話聽筒接起來,一捏,啪,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