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音自家侍衛領:“那頭有多沉?”
“啟稟大人,頭沒分量,與常人毛無異,若非糖人布法阻風,當時就會被吹走。”侍衛領沉聲相應。
方畫虎也不知是該驚該校還是該怒:“普通頭?這卑子敢消遣於你?”
“算算不得消遣,是留了面子,”雖為密語,但侍衛領的聲音也掩飾不住的嘶啞:“屬下雙足再如何用力,也踩不出這連天遍野的冰層龜裂。”
頭沒一點分量,那雪原上的無盡龜裂就和外力無關,純粹是小相柳自己力踩出來的。未接頭時,古人侍衛沒去想這一重,但接下了頭、現它輕若毫羽,自也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面子上是糖人輸了,裡子則是古人一敗塗地。區區落魄門閥的侍衛領,妄於中土兇獸比試?未被小相柳直接撕裂跺碎算得他的造化了。
方畫虎密語時候,蘇景也在密語,聲音帶笑:“意外之至,相柳也會給旁人留面子。”
“兒戲。有趣。不當真。”相柳面上笑意掠過,待他走到轎旁、重新轉回身時,嚴霜又重新籠罩於眉目。
甄選已經有了結果,接下來的事情自有安排,唱官喝令,除勝出的白鴉、蘇景,其他各城主率百姓入城離開,普通雜末離去,但殘敗鬥銳、各城選出的那些軍馬全被留下來。
每城數千或上萬不等軍卒,三百多座城池,留下來是足足百多萬大軍。隨方畫虎前來的劊人卒上前整頓,口中喝罵手中揮鞭,將這些軍馬混編一起,另有小吏施法,放出一座座全新冰城。
新冰城不是古人方家煉化的,憑現在的炎炎伯根本沒有這樣的實力,冰城是隨聖旨一起賜下的,專門用來當做兵營的。
這些事情自有底下人去忙碌,方畫虎揮手召喚蘇景:“夏離山,來我身邊。”
抬轎屍煞起身邁步,吱呀吱呀的聲音裡,蘇景連人帶轎上前。
方畫虎忍不住皺起眉頭,未怒但也確實不痛快:“怎麼,你沒長腿?”
話說完,他身後人影一閃,剛剛掛甲束法、扮成了俏侍衛的方芳貓走了出來,壓著嗓子對蘇景說道:“古人方家門風寬厚,不喜於雜末計較,可你去見別位貴人、見馭族尊主時,也要永遠坐在轎子裡?等人家將來治你不敬之罪,我哥我主又何必帶你離開雪原,反倒害了你們的小命。”
少女不甘寂寞,喬裝顯身,一雙妙目看看青衣糖、看看白裘糖,最後又落回到青衣糖身上,目光不挪開了。
蘇景一眼就看出她的喬裝,但哪會揭穿,微笑相應:“生為糖人,天資淺薄,夢中我那仙長兄長屢次規勸,奈何夏離山貪心不足,為求精進冒險激進,終招反噬。不瞞大人,我的雙腿廢了,再也站不起來;身體也遭重創,法力丟了個**成。”說著,他又裹了裹身上白裘,讓自己更暖和些,嘆:“我是個廢人。”
夏離山乾淨、整齊、富貴,但從他顯身起面色蒼白、目光渙散,委實身遭重創大傷於內的模樣。
“可惜,可惜。難怪、難怪。算了。”方畫虎隨口應酬,沒再追究對方不行禮的事情,把話鋒一轉,去問自己最關心的事情:“白鴉城中,就只剩下七百‘夏兒郎’了麼?”
“兵的話,就只有這七百個了;不過還有三位猛將,只是他們隨我在外修持,如今功課未完人在關內,這次未隨我同行,將來出關再與我匯合。”三尸現在沒過來,但遲早會來的,蘇景先把他三個的身份定下。
說完,稍頓,蘇景又道:“另外還有些奴僕,寥寥幾十個,都是粗苯之人,不提也罷。”
方畫虎琢磨了下,未在囉嗦其他,說道:“帶上你的人,這便隨我啟程吧,後面還有得打,路上再細說。”說到這裡,他笑道:“莫忘了你的裁縫鋪子,將來可少不得縫縫補補、拼拼湊湊。”
“夏離山記得,不勞大人提醒。”蘇景微笑點頭,人在轎中、伸手向後虛指:“白鴉城,我會時刻帶在身邊。”
“啊?”方畫虎詫異,這種冰城的煉化法度都是‘可放不可收’,未使用前,可裝在小匣子內輕鬆攜帶,一旦放於雪原動護禁與驅行陣法,就再不可能被重新受納,該多大就永遠是多大了,夏家糖人要帶著一座近百里大冰山上路,未免太誇張了些。
方畫虎搖頭道:“走不多久你我便會入夏,那時的地面可不似雪原這般平滑,就算你這外戚侍衛有的是力氣拖著,到時候也得磕磕絆絆,太過累贅了,依我看你收拾收拾內中的補丁屍骨,城池就留在這裡吧。你放心,我會傳令下去,白鴉城就在此地停駐,丟不了!”
“城中另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