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扇在拈花手中沒什麼可說,人鬼屏撤去浮光掠影化歸屏風立於原地一動不動,但‘花燭夜’十二個新娘子都牢牢跟住了唯一的新郎官,赤目蹲它們也蹲,紅紅火火整整齊齊,一排蹲在了赤目身後。
鬥一場、答一問?或者大家現在就放開手腳,你動法我拔劍你出兵我衝鋒直接打個天下大亂!蘇景無所謂,反正就這兩條路,由得對方去選。
卑微糖人,弱勢雜末,一步一步走了下來、不知不覺間已變得咄咄逼人,只要不是傻瓜都能看得出,他所謂‘一斗一問’根本就是量著望荊王畫下的規矩:你身邊不是有精修高人?下場來,比一比。
全不容對方說什麼,領受本尊心意的赤目把雙掌啪啪一拍,身後十二新娘煞紅裙飄擺,裹蕩香風重重,落入坑底擂臺,先斂衽向蘇景盈盈施禮,隨即其中三人退後,另外九人蓮步輕移、飄至擂臺中間,面朝南方俏俏然站住腳步。
小相柳舉目望向國師弟子與望荊王:“她們死,隨你問!”說著伸手指了指九位新娘煞。
糖人邀戰卻未點名,可又與點名何異,十二煞出其九,數量相對;紅衣喜蓋紅火女子,身份相對,分明就是要望荊王身後那九個養鬼陰姬來鬥。
‘審斷公事’是馭人提出來的,如今對方答應了,可先得鬥法。。。不鬥?望荊王如何丟得起這個人。那九位陰姬養得鬼胎在身,本來就是戾氣深重、嗜血喜殺之人,此刻被坑中新娘煞的陰識繚繞於身,個個都變得目光虐戾,為首陰姬密語傳音主人:“妾願入場誅妖,求請我王應允。”
望荊王密語應了陰姬‘小心’兩字,口中對蘇景漠然一笑:“你送部署登絕路,本王何吝送她們一程。”說話間,身後九陰姬三三結品字陣,同時凌空飛起,向著擂坑飄然落去,雲帶飛揚姿態曼妙。真就如天上仙子降世來。
王駕身邊真正高人動身,看臺四面立刻揚起一片喝彩聲,蘇景接連顯露崢嶸,可馭人於此界積威無數年頭。若這場爭鬥也能開個賭局,場中人九成九還是會買‘馭人大勝糖人慘敗’。
人尚在半空,九陰姬已催行秘法,喚醒腹中鬼胎,她們心裡明白,只要落足擂中便是鬥法開始,務求落擂一刻即成九鬼連陰之陣,到那時再看下面九個紅衣怪女如何慘死!
鬼胎甦醒、陰姬登擂。
擂上早已蓄勢的九位新娘煞隨之而動,動身不動法:右手揚、三指鉤如鷹爪、身形快若飛煙,急撲陰姬。
九陰姬面帶冷笑。對手這樣的打法未免太小氣了些。打普通修家或許還行。對上九鬼之陣卻何異送死?陰姬心念動,催促剛想來的鬼胎速速現身結陣,不料就在此刻腹中劇痛傳來。。。。。。面上冷笑剎那扭曲。目光虐戾陡化恐懼,跟著刺耳慘叫自九個陰姬口中衝起。
慘叫才一發出便戛然而止——新娘煞欺身近前,早就揚起的右手穩穩扣住了她們的咽喉,把她們的慘叫死死卡在了胸腹中。
臂長,扼住陰姬後,新娘煞的右臂迅速長長,眨眼自兩尺變作兩丈,新娘煞雙腳穩穩站在地面不動,右臂卻在增長之際不斷高揚,就那麼扼著陰姬的脖頸。將她們挑上半空。
再看陰姬,全無反抗之力,雙手死死捂住小腹,面容扭曲雙腿亂蹬,層層血漿自她們腹中湧出,只才呼吸光景雙手就再也捂不住了,四肢抽搐身體詭異倒弓,小腹突兀破開大洞,惡鬼噬主破身而出!
身形不過七寸的小鬼身披鮮血,青面獠牙個個猙獰醜陋,眉下平實不生雙目,全靠著鼻子不斷提息分辨味道,落地後並不攻擊敵人,而是循著氣味來到九頭新娘煞身旁,小小的身體蜷縮起來,以自己的狹窄額頭緊緊貼出了新娘子的紅鞋,口中嗚嗚有聲,似是在哽咽啼哭。
看臺上驚呼連綿,南臺端坐的望荊王圓睜雙目,怎麼可能如此?這一仗沒打就分出了生死!九頭鬼胎竟臨陣噬主、拜母於紅衣娘。
新娘煞同時揮手,將手上陰姬丟到地上,跟著她們俯身,混不嫌腌臢將九枚小小鬼胎輕輕柔柔抱在了懷中,轉身向回走去。來到蘇景面前,九位新娘煞向他托起了懷中的小鬼。
小鬼到了蘇景面前,嗚嗚哭得愈發可憐了。
。。。。。。
凡眼看來,只道糖人的‘紅衣蒙面姬’比著望荊王身後綵女厲害千倍,伸手一掐脖子‘綵女’就被種下鬼胎、破腹慘死全無還手之力,驚呼過後四方看臺再陷死般沉寂。
可實際裡這一戰九位新娘煞只是擺設,就做做樣子罷了,蠱惑小鬼反噬、害陰姬慘死者——中土幽冥、阿骨王!
與之前龍煞驚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