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喘吁吁地趴著:“烏鴉,你走運了,我正自創一套厲害殺法,名喚殺千刀,可惜還沒煉成,要不你早死了。”
陽崩巴肚皮向上三足朝天,一聽就笑了:“這麼巧,我也正領悟‘一刀鮮’之劫,要煉成了早把你紅屁股砍成兩瓣!”
“你道人人的屁股都長得和鳥一樣麼?我的屁股本就是兩瓣。”魔猿赤巴崩評論著屁股,奮力想要爬起來,最後也只能勉強翻個身,一樣肚皮向上:“一刀鮮聽起來Bùcuò,但還是不如我的殺千刀聽著威風,你輸了。”
“放屁,比名字,赤尻馬猴就是光腚猴子,比得過三足神鴉麼?”陽崩巴反罵。
“不是光腚猴子,是紅腚猴子,恁地無知的蠢物。”赤巴崩糾正。
“不是,我不明白,猴子不都是光屁股的、紅屁股的?為何獨獨你這一脈喚作赤尻馬猴,也沒看你的屁股比著別的猴子更光更紅。”
一趴一躺,不耽誤廢話無數。整整三十年後兩頭兇物才勉強恢復了一點力氣,但就這麼死纏爛打下去實在無趣,神鴉與魔猿約定,待一刀鮮與殺千刀兩人絕技修成後再做決戰,彼此說明巢穴坐落所在,跟著晃晃悠悠地飛起來分道揚鑣。
一晃三百年後,神鴉陽崩巴正在自己的陽火宮內參悟‘一刀鮮’,外面忽然傳來叫喊聲音,陽崩巴出門一看原來是魔猿赤巴崩來了。
神鴉微驚,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修成了絕技。這樣的話自己可凶多吉少。不過殺將桀驁,不逃不避,亮開架勢先罵街再準備決戰。
不料魔猿晃頭擺手搖尾巴:“不是找你來打架的,我的殺千刀還沒煉成是這樣,我修煉殺千刀遇到些麻煩,想來想去這宇宙間也沒誰是我能看得上的,倒是你這頭烏鴉,能和我鬥個平手,或能幫我弄明白幾個關竅你幫我參詳參詳?”
說著,魔猿尾巴勾勾。舉起了個磨盤大小的桃子。不知哪裡找來的異種。
金烏好戰,同樣對高深殺法痴迷,陽崩巴點頭說‘好啊好啊,你讓我參詳絕技將來輸死你’就放魔猿進入自家宮殿。這一參詳。陽崩巴發覺對方的‘殺千刀’高深莫測。是聞所未聞的厲害鬥法,但是吃桃子的時候神鴉陽崩巴又破口大罵了,磨盤大的桃子有顆磨盤大的核。看上去光鮮多汁的蜜桃只有一層皮。
十五年後,魔猿心滿意足地離開陽火宮,‘殺千刀’的幾重疑惑地方得神鴉相助,他都已參悟明白,回去繼續修煉了。
又過得兩百餘年,這次神鴉陽崩巴登門去拜訪魔猿了,一樣的事情,神鴉的‘一刀鮮’在修煉上遇到了困惑,而魔猿在大概瞭解過‘一刀鮮’的劫法後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烏鴉的秘法比起他的殺千刀全不遜色!
其後無數年頭,時間漫長不可計,陽崩巴與赤巴崩有來有往,討論殺法劫術精研鬥戰本領,廝混的時間長了,漸漸就不覺得對方那麼不順眼仙庭之中,好戰擅鬥之輩無數,可是能達到崩巴巴崩這等境界的少之又少,不再彼此討厭之後,見面越多就覺得投脾氣,神鴉魔猿結為好友,終有一日,兩人各自完成了自己的絕技。
說起來,還是魔猿稍稍快些,他的殺千刀比著陽鴉的一刀鮮早煉成了三年。
兩人都已修成絕技,可誰都不再提比試的事情,結伴遨遊宇宙,看誰不順眼就一起打誰,看誰長得乖就送他個磨盤大的桃子吃,一路逍遙快活無邊,直到三千年後一天,魔猿赤巴崩忽然沒頭沒腦地笑了聲:“差不多了,快活夠了。”
神鴉陽崩巴同樣笑道:“嗯,我覺得也差不多了。”
聽陽三郎說到這裡,跟在蘇景身邊聚精會神聽故事的紅髮蘇晴瞪大了眼睛:“他倆還要打?”
蘇晴劫中生,但還有大半來自離山巔、來自靈魅兒,本心有柔軟一面。倒是屠晚,劍上生靈天性鋒銳,更能理解兩頭兇物的心思:“嗜戰之人,各有絕技在身、唯有對方能夠抗衡,到最後也還是捨不得不打這一仗。”
捨不得不打。
即便彼此已結做至交好友、即便明知彼此的殺法劫術一旦出手就再無法控制、即便兩人都能明白一戰之下會是怎樣後果可還是捨不得不打。
甚至可以說只有打上這一場,才是對好友真正的尊敬。
平日裡相處廢話無盡、足足吵鬧了三千年的兩頭怪物,到了決戰時候竟沒了隻言片語,相視一笑之後,一刀鮮遇到了殺千刀。
一刀鮮,顧名思義,只有一擊;殺千刀,但千刀並於一瞬間。
一刀和千刀一樣的短暫,瞬間相遇後的瞬間生死。結局不出所料,魔猿赤巴崩喪命、金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