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麼?”
一是自己確實有了些隱約印象,二來岐鳴子曉得。天魔宗或許霸狂妄,但這種事情上絕不會騙人。很快他點了點頭。
秦吹再問:“你是如何回到中土的。”
這次岐鳴子搖頭:“一覺醒來,人在中土,前塵往事盡數遺忘,初時連自己是誰都記不起,四海遊走想要找出些記憶線索,無意中來到空來山附近,本也沒什麼。恰逢天魔宗辦起重大典儀,魔炎燒山氣勢狂狷。。。這倒算是個提醒了,讓我記起不少事情,再就是:我須得為空來澗討還一個公道。非打不可。”
因為非打不可,所以岐鳴子就來打了。
秦吹、蘇景對望一眼,岐鳴子是什麼時候來?與秦吹同時,還是與墨十五一起?不得確定,不過蘇景更偏向前者。至少在他身上,蘇景尋不到墨巨靈的氣息,他是‘乾淨’的。
能說的就這麼多,跟著岐鳴子反問:“我已經飛仙了?”
從一旁,蚩秀把之前那一戰的情形如實講來。上一次岐鳴子攻山。天魔宗大敗。敗了就敗了,技不如人不丟人,今天再說起來全無慚愧。
岐鳴子苦笑起來:“我的腦子亂了,一個仇報兩次的確是我不對。。。可我不識得你們,你們卻識得我,為何不在開始時就把事情說明白,時隔數千年,何必再打這第二場。”
“他們不識得你,見面時便知你身份的只有我與師兄兩人。”猶豫了下,蚩秀還是把‘私怨’之事和盤托出,最後又說道:“現下明白了?我與你相鬥,和今日天魔宗沒什麼關係,只為圓滿前輩心願、圓滿前輩畢生所恨!待你休整一陣,你我還有一場生死決鬥。”
岐鳴子呆坐片刻,忽然站起身來,整肅衣衫,全不計較自己的輩分和身份,當頭對著蚩秀深深一揖:“如你所說,對不住。”
蚩秀被這一禮給弄糊塗了:“你什麼意思?”
“以己度人,若殿中秘法修持六十年的那個是我,一定也會暴怒發瘋,懷恨畢生。飛昇非我能預料,我也不知殿中還有人在辛苦等我決戰,但這終歸是我飛昇、是我棄戰,這一聲‘對不住’我當講。”
戚東來升魔讓蘇景心情大好,又因‘情有可原’對岐鳴子各種看不順眼都已消散,再聽得他痛快說出‘對不住’,蘇景心底對此人又高看了一眼。
蚩秀打量著岐鳴子。
就在打量中,蚩秀的眼圈紅了;就在打量中,蚩秀的眼淚橫流;就在打量中,蚩秀放聲大哭!太師公在上,他當得岐鳴子這‘對不住’的道歉;自從魔宗覆滅,魔君之間世代傳承的私怨,要追的究竟是斬殺岐鳴子、哪怕不如他被他殺了,還是這三字‘對不住’!
單單為了一個‘對不住’,蚩秀會有唏噓但絕不會哭,此刻嚎啕真正緣由。。。大師兄升魔去!
今日騷人真的惹他憎厭,可就因今日憎厭是以蚩秀越發懷念、越發想念當年那個豪邁師兄。
同樣,也是因為思念舊時師兄,所以越發憎恨、厭惡後來的騷人。。。。。。直到剛剛他升魔去,憎厭依舊充斥心底,可是這個惹憎厭之人,不也就是曾經那個豪邁師兄!
蚩秀也分不清心中真正想法,有了一個題目之後,放聲大哭實在是太好宣洩!而天魔之傲,不僅在睚眥必報,也在相逢一笑泯然過往,收淚之後蚩秀對岐鳴子點點頭:“私怨了了,空來山立宗萬年大典在即,請你入山觀禮。”
岐鳴子謝過魔君後推辭了觀禮之事,未再多說什麼轉身離去。浩渺天地,他要尋回記憶,遠還有的逛。
待岐鳴子走後,蘇景帶著三尸與老天魔敘禮,秦吹問起帝姬,蘇景只說她在莫耶修行。秦吹本領雖強但不善救人,不聽的事情他幫不上忙,實在沒必要讓他在跟著擔心了。很快蘇景轉開話題:“您老恢復的如何?”
“修為恢復不少,記憶尋回不少,但關鍵處、為何回來、怎生回來我還未能記起。”秦吹如實相應,他自己曉得這件事急不來,是以真就不著急。
他不急,三個矮子急了:“不是,您忘了沒事,哪不還有大天魔嗎,剛才趁他過來,您直接問問他不就是了。”
“他要知道,我會不問?”秦吹笑而搖頭:“那個不是真正金鈴天,一道心識神念而已,靠得是一件寶物穿搜於仙凡,專責接引天魔的,所謂‘術業專攻’,看似全知全能,其實這道心識只管瞭解每位被接引的魔宗生平過往,這是神唸的靈生目,是他的本領所在。至於其他,他所知甚少。且我不問,是因我不必問,若真的金鈴天到來或者想告訴我什麼,主動就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