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兇猛大將都死了一輪又一輪,可他愣是還活著。
‘死不了’覺得,死不了真是個好名字,保佑自己永遠不死。。。。。。
不過這一次,‘死不了’覺得自己活不成了,對上了狼群,就算閻羅王怕是也會脫層皮,他又怎麼可能繼續活著。不止他,還有身邊無數同伴、四方諸王聯軍、背後滑頭王城,今日此間所有生靈。都會死!
和以往每次入戰一樣,‘死不了’被安排在外陣,重盾立於身前、長戈鋒銳向外架於盾孔,身體斜傾奮力依住巨盾、雙腳撐住地面。
在他身後,千萬箭矢凌空,呼嘯著掠過頭頂天空,激射狼群;在他身前。沉沉巨盾厚如兒臂,普通檑木都撼之不動。。。。。。可又有什麼用處!
箭如飛蝗。比著大雨更密更急,連狼群半步都無法阻擋,透過盾陣縫隙,‘死不了’看得清清楚楚,箭落下、射中狼,狼卻不停步,衝在最前的千萬惡狼,至少半數中箭、其中不少幾乎變成了刺蝟,可它們不倒下更不停步。就裹著一身箭矢,嗷嗷長嗥著,衝鋒!
狼鬃如鐵,匡護全身,縱是陰家箭矢都有破甲法術加持,仍難傷其筋骨,入肉一寸便告力衰。陰兵箭陣難阻狼群,反倒愈發激起了這些畜生的兇性。
至於身前重盾。。。。。。傳說狼群鋒闖都修得碎滅兇爪,就是厚重城垛在它們爪下也不必豆腐更結實,盾牌麼,又和紙糊的燈籠有什麼區別!
吼、吼、吼!
狼群已抵百丈開外,‘死不了’和身邊無數軍卒。開始揚聲大吼,激發自己的每一寸力氣和士氣,巨撞將至、生死搏殺已到眼前!
‘死不了’不覺得自己還能不死,但死前,最好能殺一頭狼。。。。。。不成想,‘死不了’眼前金光迸射,一道人影從天而降。落於兩陣之間。
背向盾陣、面向狼群。
‘死不了’是個四百多年的老兵油子,可他骨子裡柔善得很,上輩子不知是綿羊還是老好人,忽見有人擋陣,想也不想、更來不及辨認來者是誰,純粹本能使然,驚呼一聲:“閃開!”
喊聲出口,‘死不了’也覺得自己可笑了,人家既然敢來,自不會被自己一聲‘閃開’喊走。
果然,來人未閃開,而是彎腰、躬身,好像對狼群鞠躬的樣子。。。。。。的確是鞠躬,只為狼子那一句‘萬萬猛士皆為狼王’,便值得蘇景在真正大開殺戒前,向他們致去一禮。
鞠躬後並未起身,他就勢蹲下了、雙手扣住了地面,就此凝勢不動,古里古怪的動作、荒唐可笑的姿勢。
跟著他就在這彆扭異常的姿勢裡轉回頭,對剛剛出聲的‘死不了’笑著點點頭:“多謝。”
此刻‘死不了’才發覺,竟然是小九王!
王駕不是應該躲在陣後、託以運籌帷幄之名,藏在最最安全的角落裡麼?怎麼小九王跑出來了?來送死?來殺敵?蹲著殺敵?蛤蟆似的神通法術?
連串疑問湧出。
‘死不了’想不通,他大概能猜到小九王狠辣、不肯困守孤城要逆襲強敵,但想不通他這個好像馬上就要拉尿的姿勢是什麼本領。
‘死不了’看不見,他能見到小九王回頭送他的誠懇笑容,卻因位置緣故看不見蘇景扣於地面的手:十根手指急促顫抖、敲打地面,一道道金紅色的‘絲’隨他法度瘋狂蔓延,遊於地面、穿梭泥土。。。。。。狼群不過相距百丈,淺淺兩個呼吸功夫,它們就衝到近前,震天長嗥中大群惡狼後肢用力,狠狠撲躍而起,撲向蘇景,也撲向陰軍!
就在此刻,突兀一聲怪叫自蘇景口中炸響:“起!”
起了。他面前的地面,方圓三十里的巨大地面,彷彿一張席子、彷彿一塊床板,被蘇景一把掀翻,倒扣撲面而來的狼潮。
陽火成線,蔓延三十里也勾連、淬鍊了三十里,讓這方地面凝化堅實整體。
‘死不了’恍然大悟,小九王彎腰撅腚,是要掀地面。
三尸恍然大悟,雷動和拈花異口同聲,對赤目道:“跟你的!”
赤目沒掀過地面,但他總掀棋盤。。。。。。閒來無事,三個渾人也總要附庸風雅,擺開黑白子對弈一翻,奈何赤目棋藝差勁又是急脾氣:輸定了、不幹了、急眼了、翻臉了,一把掀了棋盤。
地起、地翻、地落、地砸下。
挾金烏之怒,大地倒轉夯砸狼群。
暴喝後,蘇景又是‘哈’的一聲大笑,打仗時掀地面不是他的突發奇想,更不是和赤目來的本事。而是中土世上遠古時候就早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