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翔羽圍過來拉起秋心手臂,臉色數變。
接著說道,“秋兄弟他身體很糟,今晚只能先在此地休息一晚。”這次在幻月派帶出來的白鬃馬馴養有道,只是跑到了遠處,單三娘拉著石威虎想要將馬匹拉過來。
今日秋心在困境之中,接連兩次使出三十六劍,首先他在之前爭鬥中已經耗費了過半真氣,所以根本無法再讓他強行運功,而且三十六劍殺傷力如此之大,根本不是他現在所能承受的,所以才會如此虛弱。
此時秋心體內真氣近乎於無,讓他再一次體驗到了丹田破損的感覺,無力困頓的感覺傳遍全身,若不是強撐著,此時恐怕已經睡過去了。
………
等到單三娘二人藉著月色將馬匹釘樁拴好之後,才走了過來,將水袋和乾糧遞到秋心面前,道,“吃點吧!”
單三娘對秋心此前並不是十分待見秋心,這時見秋心這副模樣也十分貼心,畢竟她是此行唯一的女鏢頭。
秋心道了一聲謝,接過水袋喝了兩口,但是又嗆得咳嗽了幾聲,帶起全身的疼痛,看著手中的乾糧卻怎麼也難以下嚥,於是又交給了單三娘。
幾人坐定,才聽石威虎說道,“刀哥,為什麼要放這些人離開?以前押鏢遇見那些劫鏢的匪徒,你不是一向都殺無赦的嗎?”但是語氣之中似乎忘了適才刀八對其動手時,自己的憤怒。
刀八摸了摸臉上的刀痕,沒有說話,而孔翔羽擺弄著手中的筆桿,緩緩開口,“這些人不同以往,今天若是真的殺了這些人,那也是我們造了無邊殺孽。”
秋心眼中一亮,石威虎也是十分詫異,只聽孔翔羽接著說道,“我們現在所處的是卓州滄海瀾湖以北,以前就是這些北疆人的領地。
在天山河水改道之前,這裡十分繁華,地處暉州,青州以南,霰夔二州以北,毗鄰卓州,這交匯之地本就十分令人豔羨,加上這裡的北疆人好待客,頗受其他州的人推崇。
那時候這裡有很多部落,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的祭司,就像我們今天見到的那樣,代代傳承,受人愛戴,可是後來天山河水改道,這裡氣候急劇變化,幾乎寸草難生。
沒有了生存的依仗,這些北疆人就開始大規模的遷移,去了暉州以北的地盤,時至今日,早已不復當年榮光,以前上百的部落恐怕只剩下這一個。
如若今天我們殺了這些人,恐怕是真的斷了北疆人的香火,那些婦孺老幼恐怕會備受欺凌,到那時,北疆人就會難以生存,滅族絕種將至。
我們押鏢雖然以鏢貨至上,可是也不能滅絕人性,就算他們誤會我們殺了人,那也是他們難以放棄部落族人的體現,也怪不得他們。加上他們並不是來劫鏢的,所以就更沒有理由殺了他們。”
說到這裡,秋心終於明白,刀八明明有機會在一開始的時候就下令出手,強行透過此地,那些北疆人肯定不是對手,反而等到祭祀佈置的陣法快要成的時候才讓石威虎去試探。
一開始秋心還以為刀八是猜不透這些人的實力,沒有把握,才如此穩重,現在秋心又對此人多了一分敬重,恐怕早在祭司點燃第一支蠟燭的時候就發現不對,但是沒有點破。
石威虎也釋然道,“刀哥,是我錯怪你了。”只見刀八眼中顯出落寞之色,不停的用手摩挲著自己臉上的疤痕。
單三娘與孔翔羽見此,臉上滿是痛惜之色,過了半晌,才聽見孔翔羽沙啞說道,“你沒有錯,是我一開始就心軟了,差點誤了大事,下次不會了。”
此語一出,讓石威虎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用手摸摸頭,此時他張開手掌,才感覺到疼痛,一時間齜牙咧嘴,讓氣氛輕鬆緩和不少。
刀八也站起身來,走到整個峽谷月光最盛的地方,望著滿月怔怔出神,就在這時,孔翔羽再次開口道,“刀哥其實也是一個可憐人。
他甚至連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在他小的時候,家裡慘遭滅門,就在那些人想要動手殺他的時候,蘇家上一任家主正好押鏢刀那個地方,才出手救了下來。可是他臉上的刀疤卻留了下來,所以才被稱為刀八。
自小被蘇家上代家主養大,和小的時候就參與押鏢,在鏢局所有的鏢頭之中,刀哥押鏢從未出過事,行事果決狠戾,對人從不手軟,而且又與總鏢頭情同手足,所以總鏢頭很信任他。
這次他會放走這些人,可能是觸景生情,想起了自己的遭遇,才不忍斷了北疆人的香火。”
石威虎也好像從沒聽過刀八的身世,與秋心二人聽得入神,而孔翔羽與單三娘都是局中老人,對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