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溫柔清新,略帶幾分沙啞,讓人一聽便能聯想到一美貌成熟的婦人。
兩人聞聲轉過頭去,就見一身著淡粉色紗衣的女子倚在門邊上,面帶嗔怒地望著二人。
“大哥,這,這人不就是被師傅擄走的那個‘柳憶桃’麼?”言小蝦自打那夜跟歸無一學了刀法,便一直叫他師傅,任歸無一百般不願,他也不改口。
沈閒也注意到了,眼前女子真的和被歸無一擄走的柳憶桃一模一樣,只是柳憶桃是青春少女,身上散發著年輕活力,還有稚嫩的氣息,而眼前女子卻如紅透的蘋果,成熟而持重,略帶幾分妖嬈,無形之中還透著高傲氣勢,而且聽她的聲音,也並非柳憶桃那般細膩。
這難道是柳憶桃的母親?沈閒一瞬間想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如果是這樣,那麼先前姓古的中年男子說歸無一擄走柳憶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也就說得通了!歸無一是把柳憶桃認做了他的妻子!不過話說回來,眼前這婦人看上去更像是柳憶桃的姐姐,年紀最多也就二十七八!
“你二人不是天罡門弟子,卻是何人?來這後山小院做得什麼?”
“夫人誤會!我倆是副掌門喚來小院暫住的,因為出了些事情,才……”沈閒話未說完,那婦人卻說:“為何不見有門中弟子帶你二人前來?看你二人鬼鬼祟祟,說話粗魯,怕不是正道中人,定然心懷不軌!只是不知你倆小賊有沒有這個本事!”說罷,婦人奪門而出,揚手一掌拍向沈閒和言小蝦。
這一掌聲勢浩大,掌風撲面,其中帶著“茲啦啦”似電光閃爍聲響,沈閒和言小蝦自覺抵擋不住,更何況,那婦人明顯已有了武俠境界的修為,更不是他二人能打得過的!
可是眼下情形,那婦人一掌來得太快,二人又沒有料到婦人會向他們動手,所以也沒有防備,哪怕現在要躲,也是躲不過去。
情急之下,沈閒急中生智,破口叫道:“楠姨住手,我是歸無一的侄兒!”
“歸無一?”
沈閒這一句當真有效,那婦人聽到歸無一的名字,竟然渾身一顫,整個人停下了攻勢,一身傲然的氣勢頓時消散,好似整個人都柔弱下來,而她的臉上只留下驚異,驚異,再驚異!
“你,你怎麼知道那個名字?”
“請恕剛才在下無禮了,事情是這樣……”沈閒緩緩走到婦人身邊,將他遇上歸無一,上了戰場被擒,再被歸無一所救,跟隨何未芷上山,然後歸無一擄走柳憶桃的事情一一對其說了。婦人聽得一陣驚奇一陣疑惑,眼神不住地變化。直到沈閒說了他和言小蝦受副掌門之命不得擅自離山,又被安排到後山小院暫居,那婦人才回覆原來的神態,略帶幾分欣喜地說到:“你,說的可是真的?無一他,我是說歸無一他真的沒死?”
“自然沒死,要不我怎麼能認他當舅舅呢?你要是不信,他親侄兒的名字我也能說出來,叫做玄光是吧?還喜歡煉器,不喜歡學武!對了,你要是還不信,舅舅那套《八極拳》我也練過,我打給你看看!”沈閒說著就要動身,那婦人卻輕輕將他拉住,柔柔笑道:“不用了,我信你!整個天下,沒有第四個人知道他親侄兒的名字了!”婦人說到歸無一的侄兒的時候,眼神明顯變得暗淡起來,彷彿想起了心裡埋藏了無數歲月的傷心往事,整個人蔓延起一股悲涼,還有一絲,懊悔!
“你們二人隨我進屋來吧!看你們兩人身上衣衫襤褸,我屋裡還有幾套男裝,看看你們合不合身!”說著,那婦人臉上忽然露出微笑,卻又笑得那麼柔美,直教人心頭盪漾一股溫暖。
沈閒和言小蝦隨婦人進了小屋,那婦人拿出兩件衣衫讓二人換上,這才和兩人圍坐在小圓桌旁,又問起歸無一的情況。
沈閒又把多日以來和歸無一相處的細節告訴了婦人,不住地誇讚歸無一如何地厲害,又是如何地牽掛著他心中的楠兒。婦人聽到此處,眉目之間流淌著淡淡憂愁,她細細碎語,卻總說得那句“原來他還記得我”,但抬起眼來看沈閒和言小蝦之時,眼神裡又有幾分決絕和堅毅,好似在告訴兩人,我沒有後悔。
沈閒心頭好奇,當年究竟是怎樣一回事,歸無一為何會瘋掉?他曾聽見歸無一發瘋時不住亂叫“楠兒為什麼要害我”,想來應是眼前的女子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只是此刻看她神色,卻又覺得她並非那種朝三暮四之人,怕是做不出來背叛歸無一的事情。沈閒想不明白,那婦人看出了他心頭的疑慮,微微一笑說道:“不知為什麼,你說了你是他侄兒以後,我就覺得你有幾分親切!看來,他並不是隨便就認了你當侄兒,你和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