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不已。
而歸根結底仍舊在於鬼王虛若無那一切都要算計精確的心態,顯然李志常這種超出他預計的人物,在金陵城就是不安定的因子。
金陵城有太多的不安定因子,這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地方。不過李志常能造出的破壞一定比不老神仙、無想僧這兩大白道宗師大得多。
這並非虛若無在隨意猜測,而是在剛才的一段交談中虛若無曾經出手十三次,皆被李志常輕描淡寫的化解去。
兩人這等人物的交手,自然不帶絲毫煙火氣,虛夜月半點也沒看出來。
但是虛若無作為當事人,心中震驚無以復加。
才有了邀請李志常去鬼王府進一步試探他想法的舉措,對於李志常這種人,只有面對面的交談,才能更好地掌握他的性情以及實力。
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武力解決,在虛若無的觀點中,智慧更高於武功,若比力量,人力怎麼及得上風雨雷電的天地偉力。
兩人在鬼王府中的忘憂亭喝酒,虛夜月卻並不在此,她雖然對李志常大有興趣,不過現在她對睡覺更有興趣。
一個女人想要睡覺的時候,最好天塌下來都不要去惹她。
碧綠的酒壺。在月光下淺淺映出裡面的酒水。李志常輕叩桌面。笑吟吟道:“鬼王這一路上對我觀察那麼久,可曾瞧出什麼道道來?”
虛若無目光並沒有停留在李志常身上,所及處正是亭邊的荷塘,殘荷破敗,波光靜謐,月色點綴其中,有一種清冷的味道。
李志常神色淡然,不以虛若無的沉默尷尬。捏住杯子,一口酒悠然入肚,溫暖的熱氣,從腹中升騰,隨即便被他的真氣一卷,作為他無上道體的養分。成就越大的人,其實能和他愉快交流的人就越少。
所以古往今來那些修道有成之士,多半飄渺出塵,披髮入山,實在因為世界之大。可以交流的卻很少。
至於佛門高僧雖身處紅塵,卻是修行方式的不同。其修行本來就是渡眾生,便是想脫離紅塵也是不行的。
虛若無輕輕嘆了一口氣,悠然道:“我生平見過不少英雄人物,有一個人我是想見,卻又不想見,若是早知道李兄,那麼我想見又不想見的人,或許會多了一個。”
李志常道:“鬼王那個想見而又不想見的人定然是龐斑,不過對於我鬼王自然是不畏懼的,因為我和龐斑不同,龐斑有沒有理由都可能殺你,而我卻不同,我殺的人不少,但不會隨便殺人。”
“到你我這層次,殺一個人還需要理由麼?”虛若無神情木然,他很少親自動手,但因他而死的人,何止千萬。
反掌排人命格,覆手鼎立乾坤,人命又算得了什麼。
李志常輕輕放下茶杯,杯中沒有一滴殘酒,穩穩落在石桌上,沒有絲毫響動。便如茶杯天生就長在石桌之上,這份對力道的把握已經用出神入化不足以形容。
但是這只是李志常的無心之舉,他的一舉一動,自然而然便有天人合一的妙諦,這已成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而這也是虛若無覺得他真正可怕的地方,從心所欲,卻順乎自然。
李志常正色道:“龐斑由魔入道,阻他成道的自然可以殺的乾乾淨淨,不阻他成道的,他也可以殺了,他是肆無忌憚的魔,若非如此,他也不能成為魔門古往今來第一人了。”
虛若無很難想象李志常可以把龐斑瞭解得這麼深刻,如果世界上還有令他顧忌甚至束手無策的人物,那麼只能是龐斑。
李志常雖然厲害,但是虛若無卻並不畏懼他,因為從李志常肯陪虛夜月玩耍那麼久,便可以看出李志常是一個熱愛生命,享受生活的人。
這樣的人,只要你不主動犯他的忌諱,對於任何人都是無害的。
虛若無露出深沉的笑容,一雙眸子,猶如夜空中點綴的寶石,可以讓人心底發寒,但這對李志常沒有任何效用,他道:“我以為像你這樣的人,是不會佩服任何一個人,但我聽得出,你對龐斑很推崇。”
“這不是推崇,而是實話,我一直在等龐斑這樣的對手出現,也在等他走上人生的巔峰,因為只有那樣,我們的交手才會變得有趣,才會變得有實在的意義。哎,真實的夜空是那樣的動人,我也希望每次喝酒都能有鬼王這樣的朋友和我聊天。”李志常用著幾乎是詠歎的語調,在陳述他此刻心裡的想法。
足音自湖邊的小路傳出來,來人的腳步聲雖然輕微,但節奏很快,表明他此刻的心境很匆忙。
不足片刻,亭外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