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就像春風中的柳絮。那麼綿~軟而多情。即便她沒有對別人有意思。但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聽到這聲音,恐怕都會情難自已。
李志常更覺得有趣了。西施真是媚骨天生,在某些方面的資質,或許比婠婠還要好。
西施柔聲道:“那我現在問問你是誰?”
李志常還沒有回話,一聲輕柔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西施正要讓李志常躲一躲,沒想到眨眼間李志常就不見了,彷彿他從未出現過一般。
如果不是剛才的情景那樣真實,西施都以為她出現了幻覺。
當然她的確沒有出現幻覺。那人的聲音仍舊在她耳邊響起道:“不用擔心。”
聲音不知來源於何處,李志常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只是她面前的女子卻沒有絲毫的異樣,顯然沒有發現李志常。
這突然出現的女子,也是從越國來的美女,名字叫鄭單,跟西施是同鄉。
她們都肩負越王的使命來到吳國,不一樣的是,鄭旦似乎已經忘卻了她的初衷。
西施很敏銳的察覺了這一點,不過她什麼都沒有做。或者是她什麼也做不了。
夫差寵她愛他,更多是把她當做一隻囚禁在籠中的金絲雀。她哪裡有半點自主可言。
鄭旦見到西施,眼底不覺察間,有一絲妒忌的神色,不過很快被她的笑容掩蓋,她的笑容也很美,但比之西施卻少了那麼一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味道。她攬住西施,輕聲道:“夜深露重,姐姐怎麼到了這裡來。”
西施淡淡道:“我只是隨便走走。”對於李志常的事情,她一字沒有吐露。
鄭旦接著道:“也不知道伯噽在跟大王說什麼事,竟然說到現在。”
西施微笑道:“國家大事,我們這些婦道人家,本就不該插手的。”
鄭旦低聲道:“姐姐忘了我們來吳國的目的麼,難道你忘記了範大夫對我們的交代?”說罷,鄭旦緊緊盯著西施。
不過即便聽到范蠡,西施也無動於衷,神色淡然道:“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有什麼我都忘了,妹妹你還記得麼,不妨說給我聽聽。”
鄭旦心裡一突,訕笑道:“我也忘了。”
這時候突然夜間的霧氣變得濃密了一些,輕風一吹,濃密的霧氣灑到鄭旦身上,隨即鄭旦便如同木偶一樣,一動不動。
李志常出現在西施面前,道:“不用怕。”
西施見到鄭旦的眼睛仍舊睜開著,但身子沒有絲毫的顫動,就像靜默的雕塑,不禁好奇又有些擔心。
她令人心碎的眼神流轉到李志常身上,柔聲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李志常道:“沒做什麼,只是讓她暫時不能行動而已,她沒有什麼事。”
西施‘哦’了一聲,繼續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她終於忍不住好奇,開口問了出來。館娃宮有夫差在,戒備森嚴,很難想象李志常是怎麼深入進來的。
自從吳王僚被夫差的父親吳王闔閭派人刺殺後,夫差和闔閭都對身邊的安全重視得很。
如果李志常能隨便潛入進來,豈不是說明他要殺夫差,也很容易。
當然事實上李志常要殺夫差也不過抬抬手的事情,但是他懶得招惹這麼個麻煩。
即便他不出手,夫差也沒幾年好活了。
李志常道:“因為就在這段時間,會有人來殺你,她是我的朋友,按道理來說我不該阻止她,偏偏我對你又好奇的很,所以忍不住在你死之前見你一面。”
西施聽到李志常用那種篤定的語氣說他的朋友要來館娃宮殺她,感到有些好笑,館娃宮至少有數千甲士護衛,別說一個人,就算十個百個厲害的劍手也闖不進來。
想到這,西施不禁想到:他不正是闖了進來麼。
西施想明白這一點,便知道事實擺在眼前,李志常的話,至少有那麼幾分可信度。她說道:“既然你見了為什麼還不走,而且還要這仙術定住了鄭旦。”
她本來想說‘巫術’,但看著李志常白衣飄飄的樣子,總覺得用‘巫術’這個詞卻不太合適,有些唐突,便用起了‘仙術’這個詞。
李志常道:“因為我突然改變了主意,突然不想你死。”
西施露出瞭然的神色,他終究和別人沒有什麼不同,或許也是看上了她的美色,她有些悲哀,又有些慶幸。她不怕死,卻怕再也見不到范蠡一面。
在這之前,無論遇到什麼事,她都要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