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壽元。”
魏徵眉頭蹙起,道:“條件。”
僧人道:“鬼差勾魂之時,小僧隨唐王一行。”
魏徵之能,自然瞧出金蟬子乃不過一具陽神,道:“酆都不請難入,上僧如何隨吾皇一行。”
僧人道:“小僧自有計較,你附耳過來,卻聽小僧之計……”魏徵見著僧人自有佛相,不像奸邪之僧,便也不疑心,附耳上去聽話。
僧人在魏徵耳邊,盡言計策,魏徵聽後,點頭稱是。
僧人言畢,不再久留,踏夜色而去,魏徵繼續堅守後門,不讓邪祟近身。
雖是前後門無事,只是身體漸重。
一日,太后又傳旨,召眾臣商議殯殮後事。
唐太宗又宣徐茂功,吩咐國家大事,叮囑仿劉蜀主託孤之意。
言畢,沐浴更衣,待時而已。
旁閃魏徵,手扯龍衣,依照僧人所言之計策,奏道:“陛下寬心,臣有一事,管保陛下長生。”
唐太宗道:“病勢已入膏肓,命將危矣,如何保得?”
魏徵雲:“臣有書一封,進與陛下,捎去到冥司,付酆都判官崔珪。”
唐太宗問道:“崔珪是誰?”
魏徵雲:“崔珪乃是太上先皇帝駕前之臣,先受茲州令,後升禮部侍郎。在日與臣八拜為交,相知甚厚。他如今已死,現在陰司做掌生死文簿的酆都判官,夢中常與臣相會。此去若將此書付與他,他念微臣薄分,必然放陛下回來,管教魂魄還陽世,定取龍顏轉帝都。”
唐太宗聞言,接在手中,籠入袖裡,遂瞑目而亡。
那三宮六院、皇后嬪妃、侍長儲君及兩班文武,俱舉哀戴孝,又在白虎殿上,停著梓宮不題。
卻說唐太宗渺渺茫茫,魂靈徑出五鳳樓前,只見那御林軍馬,請大駕出朝採獵。
唐太宗欣然從之,縹渺而去。
這御林軍,都是身死鬼魂,魂飄此處,而今,得了人曹臣魏徵之命,特來相邀皇帝一行。
御林軍攜唐太宗盡往僻壤之地而去,行多時,一陣陰風吹來,人馬俱無。獨自個散步荒郊草野之間,迷失道路,惶難尋道路。
此時,只見那一邊,有一人高聲大叫道:“大唐皇帝,往這裡來!往這裡來!”
唐太宗聞言,抬頭觀看,只見那人:頭頂烏紗,腰圍犀角。頭頂烏紗飄軟帶,腰圍犀角顯金廂。手擎牙笏凝祥靄,身著羅袍隱瑞光。腳踏一雙粉底靴,登雲促霧;懷揣一本生死簿,註定存亡。鬢髮蓬鬆飄耳上,鬍鬚飛舞繞腮旁。昔日曾為唐國相,如今掌案侍閻王。
只當此人真崔珪?非也,乃是金蟬子幻化而來,他早前與魏徵約定,讓魏徵引唐太宗到僻靜之處,他變身魏徵好友崔珪,隨唐太宗一起同入酆都。
而真正的崔珪,則依了魏徵之言,躲了起來,卻也不知道去了何處,只等金蟬子離開酆都,他再出來。
唐太宗行到那邊,只見金蟬子幻做的崔珪站在路旁,口稱:“陛下,赦臣失悞遠迎之罪!”
唐太宗問曰:“你是何人?因甚事前來接拜?”
金蟬子道:“微臣半月前,在森羅殿上,見涇河鬼龍告陛下許救反誅之故,第一殿秦廣大王即差鬼使催請陛下,要三曹對案。臣已知之,故來此間候接,不期今日來遲,望乞恕罪恕罪。”
唐太宗道:“你姓甚名誰?是何官職?”
金蟬子道:“微臣存日,在陽曹侍先君駕前,為茲州令,後拜禮部侍郎,姓崔名珪。今在陰司,得受酆都掌案判官。”
唐太宗大喜,近前來御手忙攙道:“先生遠勞。朕駕前魏徵有書一封,正寄與先生,卻好相遇。”
金蟬子謝恩,問書在何處。
唐太宗即向袖中取出遞與崔珪。
金蟬子拜接了,拆封而看。其書曰:辱愛弟魏徵,頓首書拜大都案契兄崔老先生臺下:憶昔交遊,音容如在。倏爾數載,不聞清教。常只是遇節令設蔬品奉祭,未卜享否?又承不棄,夢中臨示,始知我兄長大人高遷。奈何陰陽兩隔,天各一方,不能面覿。今因我太宗文皇帝倏然而故,料是對案三曹,必然得與兄長相會。萬祈俯念生日交情,方便一二,放我陛下回陽,殊為愛也。容再修謝。不盡。”
金蟬子看了書,滿心歡喜道:“魏人曹前日夢斬老龍一事,臣已早知,甚是誇獎不盡。又蒙他早晚看顧臣的子孫,今日既有書來,陛下寬心,微臣管送陛下還陽,重登玉闕。”
唐太宗見此,再無疑慮,稱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