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無二,甚至連衣服紋飾都一模一樣。
“殺了他!”
神情略顯疲態的血靈獸首,立刻朝著這道衝出的人形血光命令道。
猶自有些茫然的人形血光,瞬間如同接受到了某種指令,化作一道血光撲向身陷五音絕域中的宋鐵衣。
“唐越!”
宋鐵衣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眼神中說不出的憤怒和恨意。
可是,無論他如何呼喊,化為血光的唐越都完全無動於衷,剎那間就撲到了他的身前。
一切防禦,在這詭異的血光之前,似乎都不管用。
無論是宋鐵衣勉力抬起的雙掌,還是袖中縱出的血滴子,亦或者是他所剩不多的血色真氣,在這種人行血光之下,都如同無物。
呼……!
就好像是一陣夜風吹過,唐越的人形血光,瞬間掠過宋鐵衣的身體,然後帶著同樣一道朦朧的血光,鑽入血靈獸首的體內。
原本因為施展血靈聖法,而臉色有些疲憊的血靈獸首,頓時如同得到大補,迅速恢復紅潤。
而困守在五音絕域中的宋鐵衣,卻已經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再沒有之前的雄邁姿態,身體佝僂乾癟,全無血色。
“好一個血靈聖法,我的血鼎功與之一比,簡直給它提鞋也不配!”
宋鐵衣抬起蒼白乾癟的臉龐,渾濁的目光注視著不遠處的血靈獸首,聲音嘶啞。
“只是,不知道它能不能d穿羅漢金身,將那人的一身氣血也憑空掠奪!呵……呵……呵……”
眼看都已經搖搖欲墜的宋鐵衣,竟然在這一瞬間,突然爆發出一股絕強真氣。
在他胸口位置,一封書信樣的東西在真氣包裹下,化成靈光飛出,在血靈獸首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突破五音絕域,出現在薛嶽身前。
第一百零七章 唯是宿命無可抉
濃厚的烏雲逐漸過去,一道素色月光透過雲層中的縫隙,洩落在形容枯槁的宋鐵衣身上。
素雅的儒衫下,這位曾經叱吒楚州的錦衣衛鎮撫使,在他那乾枯佝僂的軀體中,卻突然迸發出一股難以想象的氣勢。
因為失去精血,變得灰白的長髮,在冰冷的海風中凌亂飄動。
他燃燒著殘軀中的最後一點生命,用盡了畢生的力量吼道:“薛嶽,宋某已然盡力!
無故將你拖入這險境之中,宋某雖然心有愧疚,但卻不後悔。
這就如同我從小深受儒門薰陶,最後卻成了一個滿手血腥的錦衣衛一樣。
這是我宋鐵衣的選擇,也是我宋鐵衣的宿命。
今日我將這血蝠教y謀付於你手,這不但關乎到朝廷興廢,更關乎到天下億萬黎民生死。
至於何去何從,旦看你自己選擇吧!”
一口真氣耗盡,宋鐵衣佝僂乾枯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五音絕域的震盪,渾濁的眼睛終於失去了最後的光澤。
潮溼冰冷的甲板上,又多出了一具仰面跌倒的屍體,素雅的儒衫漸漸被鮮血侵染,變得鮮紅。
薛嶽看著手中信箋,又看著倒在甲板上的屍體,心中感受一時分外複雜難明。
說實話,他對錦衣衛並沒有任何的好感,無論是這名字在他前世就不受待見,還是在劍館時遭受他們的暗算。
這一切,都不會讓他對這個臭名昭著的組織有任何好感。
但是,今天甲板上發生的一切,特別是宋鐵衣臨死前說出的那番話,卻深深地觸動了他的內心。
他們也是內心有著堅持的人,甚至某些時候,他們的信念比普通的江湖武者還要堅定,還要強烈。
錦衣衛作為朝廷的爪牙,身份先天就決定了他們的行事風格,不會是和風細雨,他們踐行心念的唯一方式,就是殺戮和恐怖。
但如果有一天,這天下真的沒有了他們,沒有了他們身後的朝廷,又會事什麼樣子?
天下會從此太平,億萬黎民百姓充斥歌舞昇平?
不會!
沒有了他們之後,要麼是立刻再出現一個朝廷,一個錦衣衛。
要麼是陷入長久的戰亂與紛爭,然後殺得血流漂杵,白骨盈野後,再出現一個朝廷,一個錦衣衛。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這就是現實的殘酷!
而他還聽說過一句話:“亂世人不如太平犬。”
亂世,或許是梟雄們的天堂,但永遠是普通人的地獄。他薛嶽不是梟雄,所以不會對亂世有任何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