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廂的細節處,還雕琢著一些十分精緻的花紋,這樣一來,就讓這輛馬車顯得更加精緻了。
如果說,上等檀木製成的車廂雖然少見,但也不值得人大驚小怪,那車廂門窗間垂下的簾幔,就真的是天下少有的奇物了。
世人只道天下最為珍貴的布料,當屬以蠶絲精心織成的綾羅綢緞,它們不但有著精細的花紋,豔麗的色彩,柔滑的觸感,甚至它們本身就代表著某種富貴的含義。
可眼前這兩馬車,它的簾幔雖不是蠶絲織成,但卻要比它還名貴數百倍。
這看似素白的,麻布一樣的簾幔,竟然是用一種異獸身上的毛髮編織而成。
因為這種布不但可以防禦刀劍劈砍,而且只要將它投入火中焚燒,立刻就能清潔如新,所以又被稱為火浣布。
普通的江湖武者如果能獲得一塊火浣布,恐怕立刻就會將其製成內襯的布甲,為自己的生命多上一份保險。
可是眼前這隻車隊,竟然用這樣珍貴的火浣布作為車駕的簾幔,其暗中表現出來的豪奢,遠遠不是所謂的金銀所能表達。
薛嶽在茶棚中一拳擊出,剛猛的大伏魔拳勁,在未撼動茶棚分毫的情況下,就將僅剩的兩個長滿山‘羅漢’轟成r糜。
這樣的手段,引起了這位車廂主人的注意,一隻彷彿美玉雕琢的手掌,輕輕挑開了車廂窗戶上的布簾。
儒家中人,常用君子如玉這樣的詞語,來形容一個男子的品行、氣質。
但此刻,但凡是透過布簾,看到車廂內男子的人,恐怕更願意用這一個詞,來形容他的相貌。
如果說真要有什麼地方不夠完美,那就是在這如玉溫潤男子的眼眸中,總是時不時地閃爍一絲猩紅血光,使他的儒雅氣質中,帶上了淡淡的邪異。
彷彿在這具精美的皮囊下,隱藏著一隻可能隨時都會擇人而噬的兇獸。
如此種種異象,只有一個可能來解釋,那就是這位端坐在車廂內的男子,修煉了百年前,曾令人聞風喪膽的血鼎功。
也只有將這門邪功修煉到某種程度,才能做到化邪為正,使肌體變得晶瑩玉澈。
而當今九州之內,能將血鼎功修煉到如此程度的人,也就只有那位在楚洲武林中,兇名昭著的楚州鎮撫使宋鐵衣了。
誰又能想到,堂堂的錦衣衛鎮撫使,會喬裝打扮,化身成一位玉面儒生,來到這濱海的泉城之外?
與那時毫不猶豫,就驅動血滴子取人首級,吸噬他人精血的冷血錦衣衛相比,如今的他,一身俊朗儒衫,溫文爾雅,簡直是判若兩人。
馬車的車廂很大,除了宋鐵衣外,左右還陪坐著另外四個人,其中兩人正是那一日,和他一起堵截凝血與沸血的兩個錦衣衛千戶。
另外兩人,則是從神都趕來的宋家高手,自從宋衝寒得知自家侄兒的危險後,親自派遣家族高手到楚州接引。
就算如此,他們也不敢掉以輕心,一路上不但改頭換面,將原來的錦衣衛心頭全都扔掉,而且還改變路線,不走最為快捷的陸路,反而準備借到沿海,藉由海船迂迴北上神都。
但讓他們沒有想到的事,對方勢力龐大到嚇人,即便已經如此隱秘,但一路上行來,還是不時發現許多的眼線,混在來往的武者之中。
就好像已經有一張天羅地網展開,隨時等待著他們落入這張巨網中。
“大人,要不要小人下去,將這小子叫上來,如果一路上能有他相助,我們也會安全許多!”
這時,錦衣衛千戶楊明,看著從茶棚中走出來的薛嶽一行人,想著他剛才利落收拾長滿山十三羅漢的手段,對著宋鐵衣抱拳問道。
宋鐵衣目光透過圍觀的人群,看向薛嶽,搖了搖頭:“不用了,如今盯著他的眼睛太多,我們一旦和他接觸,就可能吸引那些眼線的注意,這事還是從長計議吧!”
其實宋鐵衣也很想將薛嶽這一群人,拉倒自己的戰車上,至少薛嶽與血蝠教也有著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怨,兩者攜手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茶棚一戰,薛嶽大出風頭,早就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這時候他們湊過去,就是主動將自己暴露在有心人的眼中。
他不能冒這個險!
而另一邊,當薛嶽心滿意足地,從破舊的茶棚中走了出來,圍觀的人群自然從兩邊讓去。
即便此時,這位看起來頗為清秀的少年,手中正拿著一本《六甲玄衣勁》秘籍,這些圍觀者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開玩笑,六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