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採取措施。
趙雲飛心頭閃過一絲寒意,心想:“麻煩了!”這一鏟要是被砍中,很可能當場就會腦漿飛濺,不死也得變成植物人。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隻奇形的手從腳手架下迅捷地伸上來,一把抓住馬瓦匠的腳脖子,輕輕一拽,把馬瓦匠從腳手架上硬生生的拽下來扔到地上。
那把大鏟幾乎是貼著趙雲飛的鼻子尖飛掠過去,把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趙雲飛定了定神,才看見那個在關鍵時刻把馬瓦匠拽下去的人,卻是昨天剛剛認識的張士剛。
張士剛依然是一頭順溜的黃髮、淺淺的笑容,雙臂抱在胸前站在那裡,就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馬瓦匠呲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來,看樣子像是扭了腰,望著比他矮一個頭還多的張士剛,他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矮個子少年怎麼能有這麼大的力量?單手提起一個一百多斤重的大人就像提一隻小雞一樣。
剛才的那一幕把趙紅利嚇得七個魂兒飛了六個半,這要是真出了事,那可就麻煩大了,這要是把趙雲飛給砍壞了,他作為包工頭的責任也不小,幸好這小夥子及時出手,化解了一場大禍。
趙紅利當即變了臉色,罵馬瓦匠道:“你三十多歲的大人了,一點人事都不懂,開玩笑也得有個分寸,就許你說別人?不許別人說你?你是狗臉子啊,說急就急?你當著人家兩口子的面就這樣罵,你覺得你這樣對嗎?你都不拿別人當人,讓我說,剛才趙雲飛那一鏟抽得你輕……”
馬瓦匠此時也是知道自己犯了眾怒,低著頭,揉著腰,也沒啥好辯解的,大家也都清楚這件事的起因,歸根結底是他的不對。
二狗也被嚇得夠嗆,到現在都沒有緩過神來,他媳婦反而倒很鎮定,望著趙雲飛問道:“沒傷到你吧?”臉上滿是關切的神情,這是二狗媳婦這一整天所說為數不多的幾句話之一,而且是最長的一句話,她平時和別人交流一般都是“哦、嗯、好”,還有就是微笑。
事主從屋裡出來,一看大家都沒事,趕忙勸了幾句,這時候張士剛叫了事主一聲:“爸!”
趙雲飛這才明白,暗暗想道:“原來這是張士剛家,怪不得事主好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
“你還會瓦匠?”張士剛笑吟吟地望著趙雲飛,對剛才發生的事情隻字不提。
“才開始學著做,還不算會!”趙雲飛勉強的笑了一下說,對於剛才的那一幕仍然是心有餘悸。
“那你不上學了?”張士剛心裡也在疑惑趙雲飛是不是輟學了。
趙雲飛略微遲疑了一下,簡單的回答道:“還在上。”
聞言,張士剛意識到趙雲飛應該是有難言之隱,此時也不便深問,就說道:“你忙著,有空兒咱們再聊。”說完轉身進了屋。
張士剛放學剛回來,也是湊巧一進門就遇見了剛才的事情,這才出手救人,把馬瓦匠摔到地上之後他才注意到腳手架上的那人竟然是趙雲飛,他對趙雲飛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覺得這小夥子挺有性格,能幹,而且不張揚,就是沒想到趙雲飛還會幹瓦匠活兒。
晚上收工回家,三馬車上大家不再像來時那樣有說有笑,馬瓦匠的臉被趙雲飛拍了一鏟,火辣辣的疼,又紅又腫,嘴都歪了,還被包工頭數說一頓,覺得自己吃了大虧,他此時不惱二狗,惱的是趙雲飛,但也不好再無故發作,況且就算發作,他似乎也討不了好,毫無疑問,現在這一車的人都偏向著趙雲飛,而且,趙雲飛的名聲他也是聽說過的,大鬧村支書萬膽操家,大鬧棋社――絕對不是什麼好惹的貨色。
事主的兒子張士剛,馬瓦匠也曾經聽人說起過鎮上有這麼一號人物,只是沒想到張士剛竟然是這樣的一個矮個子少年,那種淡定的表情,怎麼也看不出來出手會如此快捷狠辣,被摔得痛入骨髓的腰部,走路都有些吃力,看來只能回到家後讓自己的蠢老婆給揉一揉了。
馬瓦匠此時真是――縱教掬盡三江水,難洗今朝滿面羞!
大家坐在三馬車裡都默不作聲,只能聽到三馬車柴油機有力的“噠噠”聲和耳邊“呼呼”的風聲。
趙雲飛坐在車尾,這個位置最顛簸,他有意這樣選擇,將不太顛簸的位置讓給其他人,目光望向馬路右側的農田,不經意間,眼角的餘光感覺到二狗媳婦總是有意無意地望向自己,而當他望向二狗媳婦的時候,她卻又慌忙把目光移開。
進村之後,天色已經全黑了,趙雲飛擔心小吉自己燒火熬粥燙著,從趙紅利家下了三輪車就快步朝著自己家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