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汪崢這時才覺察到女孩兒的異狀,小女孩渾身冒汗,頭髮如同洗了一般,衣服都溼透了,嚇得不輕,以為生病了。
“尿!”女孩輕輕說。
“尿,你尿尿了?”汪崢摸了摸床單不像是尿溼的。
“尿尿!”小女孩又輕聲說。
汪崢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是說要尿尿?”
小女孩輕輕點點頭。汪崢忙去拿尿桶,拿過尿桶,將小女孩從床上抱起,剛落地,嘩啦一聲,失禁了,小女孩嚇呆了,縮著肩膀顫抖著,雙手抱住了頭,汪崢也呆住了,深吸一口氣,柔聲說:“寶貝,沒關係,都尿完!”
如果是他原來的兒子,他鐵定在他尿完後屁股上揍一頓,四歲了還不知道尿尿。但此時看著小女孩可憐的樣子,汪崢生不起氣來,學著前世老婆的樣子,輕輕摟著小女孩,輕輕拍打著,柔聲安慰,“寶貝,沒關係,沒關係,都尿出來,不要停。”
不用問,汪崢也可以猜到,小女孩餓了,不斷地喝水想填飽肚子,只是她為什麼不去尿尿,出去尿或者乾脆尿在家裡,汪崢還琢磨不透。
也許是汪崢的安慰起了作用,小女孩的身子不發抖了,把頭放在汪崢的肩膀上,足足一盞茶的功夫,小女孩才完事,地上流成了一條河,汪崢的棉袍下襬也全溼了。
“尿完了?”
小女孩輕輕點點頭,汪崢想把她溼透的單衣脫下扔掉,小女孩的手死死抓著不放,“衣服,我的!”聲音依舊小,卻透著堅決。
“溼了,又髒又破,我給你做新衣服。”
小女孩只是不吭聲,眼神兇兇的毫不退讓,汪崢無奈,只好將她抱上床,用被子裹好,端了盆水將小女孩的手洗乾淨,一邊洗一邊問:“對了,告訴爸——爹爹,你叫什麼名字?”
“小雜種!”
“什麼?”聲音很輕,汪崢如遭雷擊,彷彿出現了幻聽。
小女孩又重複了一遍,汪崢全身如電流流過,一個哆嗦險些跌倒,雙目頓時通紅,強顏歡笑著說:“爹爹重新給你起個名字,好不好?”
小女孩點點頭。
“就叫安琪,怎麼樣?安琪是天使的意思,天使就和仙女一樣,可以給人帶來祥和和祝福,你就是爹爹的安琪,好不好?”
“好!”安琪輕聲說,眼中透出一點亮光,嘴角翹起一絲笑容,汪崢彷彿看到烏雲密佈的天空投下來的一縷陽光一樣,整個人溫暖起來,心都被融化了。
“安琪!”
“噯!”
兩人一個叫一個答,不亦樂乎,洗乾淨手,汪崢出去倒水,臉頓時黑了下來,握著的拳頭死死捶了幾下石牆,心中不好受。想起自己再也看不見的兒子,想到被拋棄的安琪,千般滋味湧上心頭。
離婚後,妻子帶著兒子,他搬了出去,他很慶幸,地震被砸死的是他,不是妻兒,他們那時在鄉下,也慶幸多年前妻子被一個保險員忽悠給他買了一份意外險,為此兩人還大吵一架。
情緒平靜下來,汪崢揉了揉發紅的眼睛進去了。
爐火很旺,發出轟隆轟隆的聲音,屋裡的溫度上來了,汪崢將棉袍脫下掛在衣架上,把桌子推到床前,將飯菜取出來,飯香瀰漫,汪崢聽到了安琪吞口水的聲音。
遞給安琪一雙筷子,“好了,吃吧,飯很多。”
吧嗒一聲,安琪笨拙地拿起筷子,伸出的筷子掉在了桌上,汪崢的視線卻從筷子上落到了安琪伸出的胳膊上,那上面有一條疤痕。
汪崢深吸一口氣,眨了眨眼,笑著說:“沒關係,安琪,我們用手吃!”汪崢扔掉筷子,伸手抓了一塊紅燒肉塞進了嘴裡,“好吃!”一邊又抓了一塊喂到安琪的嘴裡。
看到汪崢沒有生氣,安琪才大著膽子抓起吃了起來,小口小口吃著,像一隻小老鼠,吃了一會兒,安琪停下不吃了。
“安琪,怎麼不吃了?”
“飽了!”安琪小聲說。但那神情怎麼可能瞞得過汪崢的眼睛,汪崢笑著說:“哎呀,爹爹吃不完呀,安琪幫幫爹爹吃點好不好?”聲音中帶著哀求和討好。
安琪眼睛亮了一下,快速點點頭,“好!”
汪崢不讓她動手,一點一點喂她,吃得差不多了,汪崢不敢讓她多吃,“好了,安琪,晚上還有飯!”
安琪便不吃了,汪崢將剩餘的飯菜一掃而光,將碗筷放在籃子裡等雜役過來收拾。
收拾好桌子,汪崢將目光再次放在了安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