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對吧?”四十七又看了看他身邊的摩利爾,女法師仍然保持著一種活生生的寂靜,對周圍發生的任何事情都無動於衷:“那就只好靜觀其變了——”
機括清脆的撞擊。精確,有力,灼熱的金屬激流呼嘯著從手臂上的槍口中噴出,大量鋼鐵彈丸在洶湧的火焰中衝向陰影,好像挑破糜爛的潰瘡一樣粉碎掉那些膿包。正面承接了這次攻擊的幽影像是受驚了似的一縮,無數石屑塵灰像是被驚擾的蜂群般從中爆發出來,接踵而至的是一連串刺耳的破裂聲。經過壓縮的能量終於得到舒張,其所產生的逆向作用力肆無忌憚的注入到任何被碰觸的物質當中。使之分解成細小的。微乎其微的狀態。
塵埃落定,一切重歸寂靜。陰影掙扎著想要彌補被雙管撕裂槍野蠻轟擊造成的損失。並不打算就此認輸。超自然的黑色顯示出非同一般的頑強,火焰和爆炸都無法穿透它,內裡就如同有多種彼此完全不能相容的物質在膠著推擠,呈現出一種黑與黑之間也涇渭分明的奇特現象,別說物質界,即便是在光怪陸離的星界這種情況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些。
“喂!你不是說要靜觀其變麼?”凱羅被軍火狂地突然襲擊弄得措手不及,耳膜間仍然鼓盪著轟鳴。鼻翕中也殘留著硝煙,對四十七的邏輯實在是無法理解——這傢伙好像在面對任何一件事的反應上都與正常人風格迥異。
“它變得太慢了,我加點催化劑。”四十七手臂上的機械調整重組,巨大的鏈鋸劍隨著活化金屬零件的構裝而不徐不疾的從手中生長出來。他地身量更高了一些,眼窩裡的幽紅鬼火炙烈地搖曳著,投射到對面漫卷的黑稠陰影上,變成了星星點點的許多。
假使光線無法穿透物質。那麼這些幽影現在應該已經化作不折不扣的物質。它們似乎達成了一定程度上共識,停止了相互間的絞殺和吞噬。結束無序的擴張與掙扎,轉而開始以包圍圈的陣勢從四面八方逼近,所過之處再沒有灰暗地巖峰和地面,連光和空氣都要識相的繞路而行。
在凱羅眼裡,這片黑潮的顏色和形質都十分的接近雨城沼澤裡的鹼瀝湖——眾神啊,她可不想再有一次失足陷到裡面去的經歷了。
“真是的……”認識到自己大概永遠也不能像依靠摩利爾姐姐一樣依靠四十七之後,她開始有所行動了。一點剔透的晶體濺到四十七構裝完成地鏈鋸劍上。立刻蒸發殆盡。女孩身邊出現了許多晶瑩奪目的冰花,蝴蝶一樣圍著她飛舞,即便是在黃昏般黯淡的天色中也反射出瑰麗的絢光。
“這種小戲法能起什麼用?”四十七啟動鏈鋸劍,震耳欲聾的噪音立刻伴隨著熱風從門板似的鋼鐵巨刃中咆哮噴出,吹得凱羅周身地冰霧幾欲散去。
女孩面色依舊緊張,但是目光已經漸漸由惶恐變得堅定。
“我來保護摩利爾姐姐!”
冰晶組成冰花,冰花再連成冰凌,最後形成在她身邊懸浮的六角形冰盾。將凱羅和陷於出神離魂狀態的摩利爾圍起來。
四十七用鏈鋸劍輕觸凱羅的魔法冰盾。匕首般高速錯動的尖銳齒鋒在上面製造出大量飛濺的冰渣,好似一場小型暴風雪——不過冰盾居然只是出現一條長長的劃痕而沒有徹底碎掉,證明其效能還是經得起革命考驗的。
列隊進軍的幽影物質中終於出現了有一定物理意義的實體。它們通身仍在流動或者燃燒,含混不清地形體上漸漸凝固出扭曲畸形地肢臂,慢慢的從那片陰影之海中脫離出來,如同長久以來一直埋葬在黑夜最深處地恐怖終於積累到足夠的力量。將真實的噩夢誕生到醒來的世界中一樣。
有些這種黑色怪誕長著類人生物一般的手臂和腿,但是大多數都有更多和更讓人反胃的形狀。它們一點兒也沒被鏈鋸劍產生的可怕喧囂嚇住,繼續悄然逼近,手或者爪子拿著同樣黑色的武器。
四十七空揮了一下巨劍,氣流急促的吹過劍刃,發出連綿不絕的雷聲。
“很好。”鋼鐵武士背對著她們,仍在不停構裝變化的鎧甲上輝映著夢魘般紛雜錯亂的影像:“那我來玩一把‘血腥大地’。”
摩利爾坐在大法師塔內獨屬於她的王座上——紋繡著繁複花紋的血紅色法袍垂落下來蓋住她的裸足,飽含能量的魔法符號在皺褶間閃閃發光。
書房內靜謐無聲。四壁排滿了卷冊,它們同樣也閃爍著遊移不定的細碎光芒,一會兒在東。一會兒在西。完全無規律可循,甚至在下午的陽光中都無法被忽略。沒有哪個學徒或助理法師敢在此刻打擾獨處的預言導師。無論多麼緊急的事情都不行。
她把目光從面前平攤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