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受那清月朗照。
陳遠華心中稍帶幾分緊張,慢慢的挪動著身子,漸漸接近那具棺材,他小心翼翼的放眼打量,心中卻是一驚,只見那館中的,竟不是先前那暗紅色衣服的年輕人了,反而是一個全身勁裝,身子乾癟的人被一塊兒白布蒙著臉,正躺在棺中。
他心中驚懼,卻又忍不住多看一眼,不由又是一陣驚駭,眼見那衣服打扮,卻分明正是先前與自己一同上山,搶在前面卻又消失至今的彭思奇那身穿著。
陳遠華只覺月光慘白,映照的此情此景詭異莫名,令人匪夷所思,他心頭震撼,卻又忍不住去掀那塊兒白布,只想一知真相。
他顫顫的將手伸過去,帶著十二分小心,極其緩慢的將那白布掀了起來,這一下陳遠華眼中所見,終於令其驚駭的失聲叫了出來。
只見那白布蒙蓋之下,赫然是彭思奇圓瞪著雙眼,瞠目結舌,一臉驚詫恐懼的模樣,只是其眼窩深陷,兩腮都已憋了下去,身子乾枯瘦小,竟像是被人吸乾了全身精氣。
“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心中想到,忽然驚覺此間氣息一陣紊亂,身後驀地扒過來一個身子。
“是誰!”陳遠華失聲驚叫,只覺有兩隻手扒在了自己肩膀上,藉著月光,他回頭望去,只見一張模糊不堪的臉別在自己腦後,這張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忽然張開口,露出了滿嘴白森森尖銳的牙齒。
鐵劍門內,門主風行真臉色鐵青,靜靜聽完煮沸的鼎中那小沙彌蒼老著聲音,似真似夢般的敘述,他親傳弟子,趙東亭與趙中悅兩兄弟在一旁靜靜陪著,聽完此事,只覺心中驚懼。
趙東亭望了眼師傅,只覺他眉頭鎖的越來越緊,不由出聲提醒道:“師傅,再多問此人一些事情吧?”
“沒有用了,時間到了……。”鐵劍門主搖搖頭,喃喃自語道。
霎時,那罩在大鼎之上的紅光突然變成了一陣凶煞之氣,又是籠住了小沙彌那已遍佈森森白骨的身子。
“啊!”只聽小沙彌淒厲一聲慘叫,鼎中沸水汩汩冒出泡來,那凶煞之氣拖著小沙彌殘留在外面的腦袋沒入沸水之中,竟是再沒了動靜。
“東亭,召集人手,我要親去鐘磬寺一會。”鐵劍門主背過雙手,再也不去看那煮沸的大鼎,朗聲吩咐道。
“這事真是匪夷所思……。”桃花樹下,李渺華聽了秦雪涵講述這種種詭異之事,臉上不由泛起一絲蒼白。
“卻不知這鐵劍門主乃正道中人,怎會此等攝人心魂的法術?”七妙悄聲問道,她不由在心中奇怪,想到這法術倒像是魔教幽冥鬼道中的一種,卻不知鐵劍門主如何會用。
“這個我也不知道了……。”秦雪涵搖搖頭道。
“那麼接下來又怎樣了呢?”李渺華急著問道。
“接下來麼……。”秦雪涵微微一笑,復又講起接下來發生的故事,桃花樹下幾人靜靜聽著,夜空深邃,默默不語。
那日鐵劍門主風行真做起異法,情勢詭譎莫名,趙東亭與趙中悅這對兄弟倆看了個心驚膽顫,施法完畢,鐵劍門主大致瞭解到前日裡派去鐘磬寺的兩位師兄弟的遭遇,便點齊宗內好手,帶上百來弟子殺氣騰騰的奔赴千山而去。
眾人急匆匆趕路,行不半日,該當午時,來到那千山腳下,這千山佛宗林立,佛法浩蕩為天下廣知,此刻善男信女正是絡繹而來,正撞見鐵劍門一票人馬滿是殺意,氣勢洶洶的趕了過來,眾信徒心頭惴惴,無不驚恐的四下躲閃,以避其峰。
於是便在滿山香客信徒驚恐的眼神中,鐵劍門一眾人馬直接殺奔那鐘磬寺之上,來到寺廟大門之外,只見這間不大不小的廟宇高簷闊壁,木門緊鎖,遠近一無人煙,側耳聽去,也是了無動靜,顯得十分荒涼蕭索。
鐵劍門主一個眼神,趙東亭一馬當先,一腳踹開鐘磬寺大門,激起一片塵土升騰,待那煙塵散去,鐵劍門主冷眼打量鐘磬寺上下,只見這件小廟之中庭院冷落,樹上纏著蛛網,地上落葉堆積,正中廟堂上蒙著厚厚的土灰色,顯是許久無人打掃。
鐵劍門主風行真略一思忖,一擺手,眾門人心領神會,分作數隊,魚貫而入鐘磬寺大門,一間屋子又一間屋子的排查起來,而風行真卻是垂首閉目,立在庭院當眾,似是略養精力,準備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戰事。
此刻中天高掛豔陽,天氣燥熱,眾門徒一通忙活,只覺汗溼背衫,然而他們踹破一間間屋子的房門,翻過前後三間廟堂,連那供奉的佛爺都移了位子,卻是一個人影都沒有見到,鐵劍門眾門人只覺這鐘磬寺上下靜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