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不出,如此這才使本身元功受限。
這話半真半假,須知世上最容易被人戳穿的謊言,便是一味的胡言亂語,唯有七分假話之中攙著三分真話,真真假假,倒是不易看破。
周涵止將信將疑,又是運起黃庭要術,於神識之中悄悄窺探七妙,卻見她內裡的元神似一小團幽藍火焰,熠熠閃耀,那份熟識的感覺,與自己青梅竹馬的師妹別無二致,須知即使是變化成了旁人相貌,將那言談舉止模仿的惟妙惟肖,甚至連那所變化之人的神韻氣質都描摹相同了,但內裡元神卻是依舊迥異,無法輕易改變的。
他這才放下心來,微笑不語。
便在這時,臨街一面突然傳來一陣大聲的鬨笑,只聽有人嘻嘻笑道:“那和尚,你說啥,趕路遲了就是先前超度了一隻貓麼?”
七妙與周涵止望去,只見前面街市之上,由南邊走來一個身量足有七八尺長,魁梧高大的和尚,這人約莫二十來歲,粗眉大眼,穿著一身黑灰色為主的雜色袈裟,正與三兩個閒下來的漢子立在那裡說話。
卻見一個身子不高,胡亂捆著頭髮,外衣綁縛腰間,赤著上身的漢子調笑著問道:“你這愣頭愣腦的和尚是從哪裡來的?”
“俺是從那九鹿山廣濟寺一路走來此地,現在天晚腹餓,想求幾位鄉親給指點個掛單住宿的去處……”那和尚甕聲甕氣的答道。
“九鹿山,那不是在餘杭一帶麼,據此也有好好幾百裡了!”那人吃驚道。
“你們看他腳上草鞋完好,若真是走了上百里路,還不早把鞋繩磨破了!”另有一閒漢指著那和尚的鞋子,出言提醒道。
這幾人聞言低頭瞅了瞅,卻見那和尚腳上正穿著一雙嶄新的草鞋,眾人頓時哄道:“這出家人竟也騙人!”
有人叫嚷道:“該不是哪來的騙子,來此混吃混喝吧。”
“不是不是!”這和尚頭搖的像撥浪鼓,趕忙分辯道“這是先前我替人超度了一隻貓,那家人送我的新鞋子。”
“哎?你剛才不就是說,因為超度了只貓,誤了前面劉員外施捨善粥的時辰,這才餓著肚子多走了兩個時辰的路,到了俺們著座城來?”那赤著上身的漢子又問道。
“是啊,那時貧僧正巧路過劉家莊,見那路邊站著個十來歲的小孩兒,懷裡抱著一隻黑白相間的小貓正在啜泣,我去問時,聽這小孩兒說,這是他家養的小貓,不知貪吃了什麼東西,劃傷了肚子,吐血死了,他因為悲傷,便在此哭泣,貧僧便是幫他將貓埋了,又唸經超度於他。”
“超度一隻貓,哈哈”那漢子大笑道“這真是天下奇聞,你都做了什麼啊?”
“便唸了《般若心經》一部,《往生咒》一部,又七部《地藏經》,做了功德迴向,助她往生極樂。”那和尚的回答一絲不苟。
他那這幅正經嚴肅的樣子落在這夥人眼裡,更是顯得有趣了,有人笑著問道:“和尚你叫什麼啊?”
“貧僧法名愚痴。”和尚沉聲答道。
“哈哈,果然又愚又痴!”那赤上身的漢子大笑著問他“這一路上如果你看到了什麼小貓小狗小鳥死在地上,是不是都要前去超度一番,要是這麼著,你得什麼時候才能走到目的地呢?”
第二章 孤僧沿路問愚痴(中)
“慈悲乃我佛根本,超度所見,乃是於路了緣,至於耽誤了時辰,路長路短,也都是修行。”那和尚肅容說道。
七妙聞言微微一笑,輕輕的點了點頭,那周涵止清楚啜一口茶,卻是十分不以為然,心道此人也不過是一個痴兒罷了。
此城不比金陵,乃是一座不入流的小城池,自是黃土開道,沒有鋪什麼石板,土路兩邊,也長著些雜草野花,這時只見那赤著上身的漢子忽的踩了踩野草,對和尚笑道:“這和尚,現在這野草被我踩壞了,你是不是也要來超度一下啊?”
這和尚只是性子比較迂直,卻是不傻,自然聽得出來這夥人正在鬨笑自己,當下便不在與他們多講,他邁開了大步,這就要離開。
“讓路讓路!”突然有那麼兩三人騎著幾匹馬,由城門那邊長驅直入,奔騰著跑來。
那馬來勢洶急,沿路人等紛紛躲避。
“小翔!”先前說話的眾人之中,那個赤著上身的男子急叫道。
卻見這幾匹馬疾奔之下,居然有個七八歲的、穿著粗布破衣的小童徑直像那道路當中撲去。
“找死啊,閃開!”當先騎馬那人竟不閃避,反而揚起馬鞭向那小孩兒抽過去。
七妙見此嗖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