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這種情況擴散來去,終於整個蝗蟲群裡,都已經亂了。
一片亂哄哄的異響在七妙與於冰兩人面前上演,原本整齊前進,宛若一陣颶風的蝗蟲群散做了無數大大小小的漩渦,每個或大或小的漩渦背後,都有百之乃至成千上萬的蝗蟲們鼻子爭鬥,他們翅膀掀動的聲音忽然變得異常凌亂,更加嘈雜,這片天地間,這大大小小的蟲兒撕鬥起來,竟有一種令人錯身古戰場,見兵禍連連,爭鬥不斷的錯覺。
如此這般,整整過了半個時辰,那蝗蟲們爭鬥而形成的大小數個漩渦,或合或散,終於只變成了零星的幾個,乃至這廣闊的天地間,終於只剩下最後一隻蝗蟲了,於冰哈哈大笑一聲,飛上半空,一道白光散出去,捲住這孤獨的勝利者,竟收回了自己袖中。
只聽他回過身子,帶著一股傲然神色,對七妙說道:“這便是我說的,消滅蝗災的第二種法子!”
“於宗主手段,七妙佩服!”七妙心潮澎湃,拱起手,衝他深深作了一揖,他此時這才曉得,什麼叫術業有專攻,而這一聲佩服,更是其滿心真摯說出。
七妙自問,說心裡話,那日海天之間,淺灘之上,見於冰狼狽的碑赫明缺牢牢剋制,他對這面貌普通,沉默寡言的漢子,不經意的,是有一絲看輕了,此時一戰蝗蟲,又給他上了一課,原來這天地間的法則,並不萬全以力量之多寡來決定勝負,道家所言,萬物者,物法自然,天地間,相生相剋,豈能沒有道理?
於冰笑了笑,接著說道:“你看著眾蝗蟲爭食彼此,竟連多少殘肢斷軀也沒有留下,這樣倒也好了,省的留下若干蟲屍,招引蒼蠅穢蟲,影響了此地風水,也容易生出瘟疫……。”
七妙點點頭,再拜道:“於宗主,我替此地百姓謝你!”
“不用這麼客氣,舉手之勞罷了……。”於冰擺擺手,他此時背對著山谷站著,迎著七妙的臉,卻望見了其身後七八匹勁馬咆哮著,絕塵而來,那馬上騎士不知是什麼人,掩在煙塵之中,並看不清容貌與裝扮……。
“恩……”於冰沉吟一聲,喚七妙道“身後有人過來,也許是當地的百姓見了此地異狀,趕來瞧瞧,你我不便現身,這就離開吧。”
七妙點頭同意,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心道索性好人做到底,施法時,袖子倒卷,平地一陣寒光掠過,那僅餘的蝗蟲殘軀被這道水藍寒光一掃而過,便一星半點也沒剩下了,
做完這一切,七妙與於冰二人忽視一眼,終於御著真氣,各化作了一片驚鴻,不多時,便破空遠去了……
“籲……。”一刻鐘後,七八匹面貌黝黑的漢子騎著勁馬衝到這山包近前,最頭邊那個面色滄桑,似乎眾人首領之人一勒韁繩,其身下坐騎打了個響鼻,甩了甩頭,向旁錯了錯腳步,堪堪止住了身子。
眾馬匹各自噴著白氣,踏了踏蹄子,其上的七八名漢子則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為首那名頭領更是奇怪,先前明明見颶風一般的蝗蟲群掃蕩過來,他大叫一聲不好,當即吩咐族裡女人小孩安頓好牲口,這便壓下心頭緊張與驚懼,趕過來看看,然而一眾騎士趕過來時,卻見此地空蕩蕩的,又哪有半個蝗蟲的影子?
他揉了揉眼睛,百思不得其解,心道自己是不是中了邪,回身砍眾人時,大夥也皆是面面相覷,不過不論如何,原先掛在眾人臉上的緊張表情卻都是漸漸沒了,畢竟,一場災禍消弭無形,日子得以繼續下去,豈不是俗世凡軀最安心之事?
眾人神色一鬆,議論紛紛,卻並無人知曉他們面前那山包的後,早被人刻下了幾個字:人間一偶陰霾至,蕩卻蝗災現乾坤
……。。
這凡人俗事,暫且掠過,只說七妙與於冰向南縱飛,經過此役,兩人或有意,或無心,漸漸說一些話來,七妙這才發現,於冰雖然面上木訥,但為人一旦開啟話匣子,卻也能與人說的有來道去,兼之兩人皆來自南疆,逍遙宗與毒宗可謂鄰居,風土人情,尋常故事,兩人往往聊到一起去,如此說來,這沿路旅程,倒也愉快。
兩人不敢再耽擱形成,日夜趕路,這邊過了金陵,忽一日,破空而飛的於冰低叫一聲,忽然生生停住身形,七妙也是奇怪,一滯身形,凝在空中,回身看他時,只見其人正蹙著眉,陷入到一片沉思之中。
“怪哉……。”七妙心頭道“於冰連夜趕路,雖然辛苦,但也不至於在這半路上突然睡著了,可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心事?”
他打量了一下這帶斗笠的漢子,只見他雖然閉著眼,但臉色一緊一抽,似是有什麼事受心神牽動,被回想起來,七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