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踏著大步,眼中只有前方夏武明,後者一步又一步緩緩趨退,竟至山崖邊緣,那賀須彌步步逼近,最後停下身子問道:“夏家小子,事到如今,你還要逃嘛?”
夏武明回身望了一眼所處之處,只見身後山高萬丈,乃是一副傾倒之勢,其下東海水浪滔天,波濤怒卷,他回過神來,竟深吸了一口氣,乃是一臉剛毅的說:“夏武明誓護居雲軒,想見我父,先踏過我的屍體再說吧!”
“哈哈”賀須彌大聲讚道“你和夏鴻淵那縮頭老烏龜不同,倒是好漢子一條,爺爺這邊要動手了!”
他說動手便要動手,身似風雷而動,這時忽然一箇中清廣悠長的聲傳來:“賀師傅,還請手下留情!”
那賀須彌聞言猛喝一聲,嗖的一下頓住身形,眾人抬眼顧望,只見一個人影由居雲軒中駕著一團淡淡煙雲飄身而來,正落在眾人之間,賀須彌的邊上。
七妙打量時,只見來的是一個一襲長衫之人,他束髮蓄鬚,腦後髮簪狀若梅花,再細看,此人中年人面色,觀之清秀拔俗,風采出眾。
只見那人環顧眾人,一施禮道:“在下軒中總管邢業,拜過諸位,不想今日眾多英雄同登我居雲軒之門,此乃江湖盛世,亦是我居雲軒幸事……。”
“哎,莫要假模假樣假客氣!”賀須彌打斷他道“我不管別人,我是要去見夏鴻淵的,你識相就快讓路,不然只怕要一同捱打!”
這賀須彌粗聲粗氣,說話兇巴巴的,邢業似是不以為意,他略看了一眼左邊受窘困住山崖邊上的夏武明,又望了望一旁抓耳撓腮,因無計可施而憋紅了臉的夏文清,淡然一笑說道:“居雲軒如今圖謀大事,只慮身孤力單,眼下有這麼多影響肯來相顧,正是多多益善,又怎能拒人千里之外呢,諸位但請由我帶路,隨邢某一入山中……。”
他手勢揮灑,身後那嵌在兩塊偌大岩石上,垂立天地之間,寬大厚實的兩扇居雲軒大門吱呀一聲,竟是緩緩開啟。
七妙順著門內視線望去,只見其上一條石梯,直通天際,兩邊幾間廟堂殿宇,依山而立,掩沒在暮氣明霞之下,無不輝煌大氣。
“邢總管!”夏文清急道“真要放這麼多外人直入中門麼?”
“呵呵,二少爺,此乃是軒主所令……。”邢業笑著答道,只見那夏文清面上頓現不鬱之色,然而他卻沒有再說什麼,這邢業一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當先帶路,後面幾方人馬各自警惕,便隨著他踏在石梯直上,魚貫而入了居雲軒大門。
此前七妙並未聽過居雲軒名號,來時目睹,方才知曉,原來此地不同當日曾與之有過交集的靜流居是一間幾進幾齣的大院落,相反它乃是有十數間宅並列組成,其中建築各有特色,又不失整體氛圍,由此一觀,此地氣魄博大,又不失隱者氛圍,果然是一處避世的所在。
眾人依次步上屍體,蜿蜒向上,行過幾棟宅邸,卻見那前方有一處所在探出山崖之外,其上有一被赤紅磚柱挑起來的二層木構小樓,孤立崖壁一腳,彷彿是被淡淡水墨點卻的亭臺,白玉欄杆上雕欄玉砌,四角屋簷上飛簷黛瓦,兩面面窗欞巧布琉璃,有一種別樣的幽致風雅。
紅柱小樓,靠外的那一邊上又多出一腳,乃是用漢白玉欄杆圍著一面不大不小陽臺,臨崖面海,正可聽濤聲,觀浪湧,一覽日月。
此時正有一女子依偎著半邊欄杆,纖手撫弄情絲,來往眾人不僅翹首以望,只見這個女子穿一襲石榴裙衫,寬大的裙襬褶皺成團,鮮紅似火,分外濃豔,這女子揹著身子,似是閉目假寐,往來人聲伴著踏過石梯的聲音,似是將這女子從閉目寧四中驚醒,她悄然回頭顧望。
這一下回頭,似驚鴻一瞥,眾人心中只有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滋味,心道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女子生在這裡,而七妙離得稍遠,也依稀看得此女嬌眼困憨,只見其玉臂輕伸,輕嘆一聲,正是道不盡的慵懶。
那女子四下裡顧盼片刻,便回身進房去了,只聽孫德宗那邊陳開小聲對秦逸說:“喂,秦老弟,你看到了沒,那女子好像多看了你幾眼呢……”
“休要胡說!”秦逸冷冷呵斥道。
“嘖嘖……。”陳開佯裝受怕,吐了吐舌頭,又小聲嘀咕道“人家女子都不避嫌看過了,你又何必如此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呢……。。”
這此不止秦逸怪他,前面夏文清充滿怨怒的白了他一眼,總算止住了其嘴裡聒噪。
“仙子姐姐,那樓上的女子回頭時稍露面容,回眸驚鴻,確實是國色天香,看上去真是美得不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