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眼前這三道金光盡顯佛門至聖修為,乃是沛然莫御,可是此時情勢,三道金光已是封死了他全部的退路。
秦雪涵嘆一聲,心一橫,即墨劍上墨氣更添,洶湧而出,如吞風雷,其勢磅礴,乃見澎湃,他高高躍起,怒喝聲中,一舉將即墨寶劍斬下,只聽疾雷爆響,金光迸散,九華一擊劍光,正與他一斬之力同時耗盡。
剩下的兩道金光來勢不減,殺機更至,秦雪涵功力盡出,已至末路,抬眼時,雖不敢,亦是無奈,只聽撲的兩聲,兩道劍光貫體而入。
“啊!”一聲慘叫,一聲炸響,秦雪涵身子頓時被兩道佛門劍氣衝了個對穿,他噴出一口鮮血,身子登時湧上一股黑氣,竟將其捲入其中。
“咦?”九華鳳眼長眉,斜睥一瞬,竟覺驚奇,只見對方身上黑氣只是一縷,卻是急急流竄,席捲其身,秦雪涵被這股黑氣纏繞,面色卻顯出了比被九華金光刺入還要劇烈的痛苦,只見他一身衣衫卷在黑氣中,竟遭其通化,繼而燃燒如火,覆住了他的四肢、五官,秦雪涵整個人身子竟是縮小了三分,手中即墨寶劍早拿不穩,跌進了黑氣之中。
這不世的劍客,身上不知發生瞭如何的鉅變,竟連在血戰當中都不曾放下的寶劍也跌落塵寰,九華心頭錯愕莫名,忽然覺得這黑氣燃燒似火,卻有一股不世的威嚴,先前氣氛一變,忽然之間,一把長約三寸許,暗鋒逼人,殺意盡顯的斷劍忽的自黑氣中竄出,九華道人心神一凜,面色一驚,將驚天神劍向前一探,劍法碰觸短劍一瞬,竟是劇顫。
九華道人大為驚駭,這時只見黑氣隱沒,竄出一個人影,卻不是那秦雪涵,這人身披三尺黑色斗篷,整個人都縮在其中,隱隱現出的一副面孔上也是滿面皺紋堆砌,千溝萬壑,不知年許,只擠出的一線眼光,卻是備現殺機。
不須言,不須想,九華登時再運神兵斬露,收起輕蔑,收其矜傲,再戰當關生死,只見對方這老者手上短劍之上墨氣源源無盡,自己兩把神兵與之交結,竟顯凝滯,而對方墨劍不徐不疾,劍意吞吐,恍若汪洋澎湃,而他九華兩劍神兵雖是神兵,卻似毫光出現在濃濃黑暗,孤舟凌於萬頃波浪。
九華心中直道不好,自己一身修為被對方短劍牢牢牽制,一身本領不得施展,他步入南疆至今,首此生出退卻之心,要抽劍走時,竟覺得對方短劍之力不粘不脫,乃是抽身不得。
“閣下是誰,竟要如此戲耍九華!”這道士心頭大怒,驀地真氣直貫兩柄神兵,那老者卻是嘻嘻乾笑兩聲,忽然一抽手上斷劍,身子向後一退。
只見他不見邁步,身影卻似一道風,一趨退便至牆角,在其身後,正是躲在這兒的三四個下人,老者冷哼一聲,送去一道掌風,呼的一聲,這幾個人想也沒來的及多想,喊也沒來得及喊出口,忽然感到自己騰雲駕霧,腦袋一暈,竟被這道掌風順著九華破壁而來的那洞開飄了出去。
“好了,九華小兒,盡顯你的修為吧!”老者嘻嘻笑道,眼光一斂,倒顯得眼珠有幾分渾濁了。
“原來是墨君墨面客……。。”九華忽然一驚,恍然大悟身前老者的身份,他臉上淌落一滴汗,卻仍是不服輸道“我道是何人來此,卻原來是崑崙山名宿,不過九華也不怕你,便見識下我佛道雙劍並世一擊吧!”
他這一語喝出,雙袖忽然一抖,腳步騰起半分,雙劍高高揮起,這一時刻,方寸囚室之內景物忽然異變,一輪江月自無形出升起,萬頃波濤自九華腳下湧出,冷月無聲,照的江水如披銀練,江水鳴瑟,映的一人身影獨立超群。
黑衣老者氣勢不減,眼睛眯的更只剩了一條微弱的逢,然而任憑九華這邊劍氣如何充盈,氣勢如何龐大,他卻是巋然不動,雖一老者,卻似山嶽難撼,雖三尺短劍,卻當不世劍鋒。
兩人對峙片刻,兩股巨力就要碰撞交際,這一時刻,忽然圓月消落,碧水隱沒,九華訝異低喝一聲,化出的空間竟如平靜的水面遇到激石,正在不斷的波盪中破碎殆盡。
“唉……。”墨面客嘆了口氣,左手上湧出一道黑煙,一收手上斷劍,他乾啞著嗓子,嘻笑一聲,對一身狼狽之色的九華擺擺手道“若不想再拼鬥劍法,便回你原來的屋子去吧……。”
“若九華不退呢?”九華道人冷冷喝道,盡顯心中不甘。
“無妨,再戰即可!”墨面客擲地有聲,早將臉扭過去,忽然一背手,留下一個不可撼動的背影。
九華無奈,手提兩把神兵,倒著腳步向後走去,緩緩退回到了黑暗之中。
……。。。
深牢、幽暗、冷